记住!你这双眼睛,我给你的!
如溺水者从深渊中逃脱出来,猛地从床上坐起,关鹏大口喘息,仿佛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都挤出来。
额前碎发垂落眼前,感受着汗水从脸颊滑落到下颌,一张神色躁郁,两眼充斥着血丝的年轻面庞缓缓抬起。
又是这个梦!
妈的!
到底有完没完!
愠怒的攥起拳头,关鹏眼神阴鸷,嘴角抽动。
自打无缘无故穿越到这个狗屁世界,每一天晚上他都做着同样一个梦。
三年!
整整三年!
一个下着瓢泼黑雨的死寂空间。
四周空无一物。
唯有一对散发着阴森光芒的赤红太阳悬挂在高空。
每一晚,关鹏都会在这个让人憋屈到窒息的空间里待上不知多久。
直到那句记住!你这双眼睛,我给你的!喊出,他才能苏醒过来。
同样的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日如此,有时候一夜甚至要做几次这样的梦。
精神上的极致折磨甚至让年仅十九岁的关鹏生出了不少白发。
再这么下去,老子迟早把这对招子挖出来。轻嗤一声,关鹏揉了揉头发,起身下床走到脸盆架旁,抄起里面的毛巾拧干。
簌簌——
擦拭着身上黏腻汗水,关鹏抬眸瞥了一眼一旁桌子上的铜镜。
镜子里是一副还算不错的五官,浓眉阔目,骨相冷峻。
只是因为时常做梦惊醒,夜不能寐,让这幅脸颊显得异常苍白疲惫。
要是能回地球,上医院一查,我准保是个躁郁症晚期。将毛巾丢回脸盆,关鹏揉着眉心朝着床边走去。
长时间的精神疲乏让他的情绪十分暴躁易怒,这也导致明明已经穿越来这个世间三年多了,他的日子还是过的很差。
便宜爹娘留下的土坯院子,靠着砍柴扛大包,勉强混个温饱。
这种日子,我究竟还要过多久啊。
仰面躺在发硬的板床上,关鹏发出一声悠长叹息,望着发黄腐朽的房梁屋顶,睡意再次涌来。
虽然睡着之后又会回到那个操蛋的噩梦。
可人总归是要睡觉的,即使睡的不安宁,他也只能咬牙坚持。
眼皮上下打架,关鹏眼球渐渐上翻,就要睡去。
笃笃笃——
突然传来的急促敲门在午夜极其刺耳。
马上就要睡着的关鹏猛地被惊醒。
操腮帮鼓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脏字,关鹏腾地站起身,一把撩开门帘,穿过堂屋拉开大门,对着院门外怒喝:
大半夜的,报丧啊!
我饿了,你家有肉吗,我想借点。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借你妈,肉你奶奶个腿,滚!听到敲门的人半夜来借肉,关鹏的躁狂症瞬间爆发。
老子都半个月没闻到肉味了,你还来借肉。
砰!
一声咆哮后,关鹏用力将堂屋门关上。
楞你三,谁家的精神病不看好,大半夜出来祸害人。嘴里嘀咕着,关鹏挠了挠胳膊,打着哈欠一头倒向了自己的小床。
翌日。笃笃笃——
急促沉闷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敲门人用的力气很大,震得门上铁环都叮铃作响。
掀开捂着脑袋的薄被,太阳穴青筋狂跳的关鹏右手捂脸,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还真就没完了是吧。
胡乱套上裤子短褂,提着平日担柴的扁担,关鹏大步来到院门前,吱啦一声将都快要散架的木门给拉开。
我他妈
甲长?
看清门前人的样子,关鹏皱眉放下差点挥出去的扁担。
这个世界类似前世的封建王朝,国号为周,国家行政制度与明朝相仿,略有出处。
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穿着山梗色短褂的男人是关鹏他们这片的甲长,名叫宋河。
分管着长兴村十户村民。
在家呢,昨天夜里,你没出去吧。瞅了一眼关鹏手里的扁担,宋河摸了摸耳朵,沉声开口。
没有,怎么了?怀抱着扁担,关鹏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这位甲长。
这一大清早的过来砸门,就是为了问他昨天晚上有没有出去?
真的?顿了顿,宋河又挑起了眉头。
嗯?你什么意思?迈步挤出院子,这一世的关鹏身高将近一八五,而这位宋甲长堪堪一米七。
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关鹏完全没有旁人面对甲长这种有着官府身份之人的畏惧。
或许,也有来自现代社会对封建制度的本能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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