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似乎还留有两人亲密时留下的痕迹,那样暧昧，那样迷醉。只是手指的主人没有了亲密时的热情似火，反而像是被生生浇了一盆凉水,耷拉着脑袋,眼角眉梢处堆满了似有若无的失意。
在羽无厌平静地注视下，姬岚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好,小人明日去后山。”
她心里闷得慌,总觉得自己对羽无厌来说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可对于这样的事,她大约是无力改变的。
毕竟魔女是没有心的,所以要让她在意自己，谈何容易呢？
罢了。
有些事，哪里能强求的来呢？她只管安分守己,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算是还了羽无厌助她晋升的人情吧，
重新沉寂下来的屋内,响起了少女轻缓的脚步声。拉开竹门,穿好了衣衫的少女看了看落下的夕阳余晖，走到不远处的水井旁，打了半盆凉水。
用灵力加热后,她端着水盆走进了屋子里。
如以往完事后那般不轻不缓地放在羽无厌的面前，少女依旧低垂着眼眸，素手拧干巾帕,递到了女人面前。
可等了许久,都未等到女人接过去。
心中惴惴的姬岚偷偷抬眼，余光瞥向坐在床边的人。
却被那女人逮了个正着儿，冷不防地对视,里面汹涌的复杂神色叫她心中一惊。
她忙又低下头，不想再瞧见羽无厌那张过分冷淡的脸。
然而一只细嫩的手幽幽地探了过来，手腕翻转，微曲的指尖轻移，扣住了她的下巴。
被迫仰起头，感受着绵软的指腹按压着嘴角，心中涌出羞愤，姬岚极为不甘心地盯着俯身而来的女人，眼里的幽怨和失落在这一刻尽数呈现在某人的面前。
“姬岚。”压低的声音放得很是温柔，没有一丁点儿往日的冷漠，像是柔软的棉花糖，片片落下，包围着单膝跪地的人，慢慢安抚着她心底起伏不定的落寞失意。
“为何在怨怼本君？”羽无厌继续轻柔地开了口。
姬岚很怂，却也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她很难受是没错，但若是就这么直白地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来，再得不到任何回应，那她岂不是就真要成为一个惹人厌烦的笑话了？
故而，听到女人刻意的安抚，她也只是动摇了一瞬，便默默别过头，想要挣开被禁锢住的下巴。
“怎么？”羽无厌又弯了弯腰，靠得少女更近了，试图将少女眼中更多的情绪窥得一清一楚，“你是否又想欺瞒本君？”
欺瞒？
这两个字一出，姬岚的心咯噔一下。
似乎在羽无厌发现她用了假名字后，她对羽无厌承诺过，不再对她有所欺骗？
……这可如何是好啊？
见少女还在犹豫不定，羽无厌低哼一声，“所以小孩儿的承诺都是哄人的话？只在那一瞬间是可以被当真的？一旦过了那个时间，便不作数了？”
这大抵是高高在上的魔君第一次说这么多流露情绪的话了。话音落下时，不甚自在的她轻抿薄唇，指腹磨蹭得愈发粘腻了。
后知后觉的少女没有听出女人尾音里的轻颤，只以为女人又在压迫她，一定要她给个说法。
她默默咽下“小孩儿”这个对她来说略显羞耻的词，瘪了瘪嘴，“我的那些承诺自然是真心实意的，那个时候如此，此时此刻依然如此。”
羽无厌低低“嗯”了一声，显然是很满意少女的回答。
“那便实话告诉本君，是否是在怨怼本君？”
夜悄悄来临，深秋的月色朦胧，落在少女的肩头，像披了一层纱衣，酡红的脸颊被掩藏在明暗交杂里，愈发哀怨的神色已经若隐若现，若不是女人能在夜里视物，大约也是瞧不清楚的。
“乖，不要骗我。”她移开手指，拂过少女的侧脸，小拇指勾起垂落的发丝，撩到了少女的耳后。
这样的柔情似水，是独属于魔君的绵绵情意，值得任何人沉沦其中。
犹豫的姬岚也不例外。
她虽然不明白这女人怎么一下子变得柔和了许多，但她心底真真实实地被勾起了掩藏了许久的委屈。
她躲开女人缠绵的目光，撅着小嘴，低声说了起来，“大人，明日我就要去后山了。”
“那里，很危险。”所以在你心中，有没有一丁点儿对我的关心和担忧？
夜风吹起了少女被撩到耳后的发，羽无厌索性扣住了少女的后脑勺，压住那些飘忽不定的缕缕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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