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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指托于玄铁面具上，将那面具揭下，面具下方豁然是裴玄度的脸。
持盈深深闭目。
她一直怀疑她和裴玄度的那个交易，玄明尊者因何得知，现在想来，他们本就是同一人，他会知道无可厚非。
对于他的帮助，持盈很感激他。
想当面说声谢谢，可真要开口时，才发现要说出那二字真的很涩口。
“你为何会……”你为何会成为玄明尊者？
明知他不会说，似乎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必要。
“我走了，你保重。”
他略带沮丧，语带歉意：“风眠，还好吧？”
持盈点点头，密长睫羽扇了扇，又摇头，风眠对他的依赖超乎了持盈想象。
“希望有朝一日，你我不会站在敌对面，那样的话……我不会手下留情。”
裴玄度暗吃了一惊，望住她，好半晌，方渐渐回过味来，“假如真有那日，你待如何？”
“我会大义灭亲。”无需多想，持盈答得干脆。
“我的身份暂时还不便对外公开，你……”
“今夜，我们不曾见过。”
看着她决绝消失在月色里，裴玄度心底渐渐浮升一丝异样，那股最柔软的丝弦最终“碰”地一声断裂。
他飞快调转视线，仰望夜空，不看，不想，心，也就不会那么痛。
持盈回去琼蕊阁，封栖就在北屋门口徘徊，见她回来，迫切迎上来，“你刚去哪里了？”
“就在园子遛弯，消食。”
持盈默默走向石桌，在石杌子坐下，封栖跟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持握她双手，头枕在她膝上。
“风眠晚上见不到你，会不会又开始闹？”这个时候，风眠又要开始闹腾了，封栖都掌握了时间点儿。
“闹是一定的，好在有扇雉，对了，我可否给你提一个小小要求。”
“你说。”别说一个，一百个一千个都没问题的。
“下回再见风眠，你能不能别再戴那副人皮面具，你们本是父女，血脉相连，即便不成扮成他人样子，风眠也会喜欢你的。”
封栖点头：“好，都依你。”
持盈灿然一笑。
这一夜，无关风月，无关情爱。
持盈和封栖三日后回京。
他们不在这段日子，盛京城出了两件大事，户部尚书薛若烬触恼恭帝，被贬官，现在驻守东郊皇陵。
新任户部尚书，则是由张世舟大人的门生向白驹暂代，也就是魏其候的二女婿向白驹，现在该称呼向白驹一声向尚书。
向尚书陪着妻儿回侯府省亲。
尚书夫人封柯现在已经基本脱离轮椅，脱离双拐，走路已与常人无异，自打她下嫁向白驹后，婚后生活也算美满和谐，婚后生了一儿一女，很得向白驹宠爱，小日子过得也算和和美美。
向白驹陪着封柯母子在府里小住一天一夜，第二天，向白驹接封柯母子回家，出府门时，恰好遇到三小姐封榕吵嚷着要进府。
向白驹也是头回见到封榕，心中愈发恶嫌。
同为侯爷的女儿，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我是三小姐，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拦我？我弄死你们。”
“侯府岂是你你一疯婆子能乱闯的，滚。”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三小姐封榕，你个狗奴才眼瞎了是不是？”封榕啐了那府兵一脸痰，就要进门。
府兵将她搡出去，“出去，出去。”
只因侯爷之前早就传下话来，哪个敢私自放封榕进府，哪个就自行离开侯府，绝不姑息。
故而，没人敢放封榕进府门。
封榕及其母亲谢氏眼睁睁看着向白驹携封柯有说有笑出了侯府，一家人恩恩爱爱登车离去。
封榕看得十分眼热。
这美男子便是向白驹？
该死的，当初是哪个告诉她向白驹不学无术，是一个脑满肠肥的死胖子，靠裙带关系上位的。
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是哪个有意误导她呢？
试问她一个闺阁小姐，根本不曾见过向白驹，又哪里会知道向白驹的事情，可偏偏就有人将这不好传言传给她，更甚，由她这缺心眼子亲口散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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