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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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聪在位后期即变得骄奢淫逸,喜怒无常,动辄杀人,且宠信奸佞,搞的朝堂人心惶惶。汉赵政权刚刚稳定的形势,立时变得动荡不安起来。也许是汉赵推翻晋朝统治,促使天下重新洗牌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亦或者是其作为第一个深入中原的胡族政权,没有执政经验,所以必然迅速灭亡的命运。刘聪死后,那个设计诛杀叔父的刘粲遂即继位称帝。其人虽然被誉为才华出众,少而俊杰,文武双全,但初登帝位却即如其父一般荒淫无度,甚至比之刘聪更加甚矣。可能是对其父当年不立自己为太子,而立叔父为储君的愤恨,也可能真的只是个人的冷血无情,不知礼孝之义。父丧未尽,即立四后于禁宫,更与后母、妃嫔**于内,对父亲的逝世没有一丝丝的悲伤。而由于靳准既是辅政大臣,又是刘粲皇后的父亲,外朝内宫皆为其所控,又见新帝刘粲如此无道昏聩,篡权复仇的计划开始在靳准心中谋划。

    刘粲后母靳太后当时不过年芳二十,依然年轻漂亮,刘粲继位当夜即潜入太后寝宫行荒淫之事,同时刘粲的皇后亦是太后的姐妹,而其妃嫔则是靳准的侄女。如此**之事,令靳准颜面尽失,成为朝堂笑柄,但靳准只能隐忍不发,丝毫不敢有所愠色。刘粲整日纵**海,留恋后宫,导致军政大权全部落入靳准之手。靳准先是矫诏任其兄弟子侄戍守禁卫,同时又令其二女在与刘粲同床共枕之时,大吹宗室意欲作乱废黜刘粲,另立新君的耳边风。而其父刘聪当年就是趁新君初立之时,实行宫变,新帝刘和即因此而身亡,这些旧事历历在目,致使沉湎酒色早已忠奸不分的刘粲不由得不信。

    刘粲遂即派遣内侍太监领兵将兄弟亲王全部拘拿,不分青红皂白在一日之内尽数处死。而其在此之前已在上林练兵意欲征讨石勒,此举使之内外皆失倚仗之力,自毁长城于阶下。唯驻守长安的刘曜被其委以重任,总督内外军事。但以其刻薄寡恩,暴虐成性,这也可能只是安抚其心,待自己东出剿灭石勒回师之时,大概率也会削除刘曜之权。但是只留三分清醒于尘世的他,很快就没有了任何机会。因为刘粲那个万事俱备的岳丈,终于要动手了。

    公元318年九月,即刘聪去世仅十数天后,辅政大臣靳准发动政变,亲率大军攻入内宫,诛杀了让其受辱的女婿刘粲,同时尽杀平京内的刘氏皇族宗亲,这一举动致使汉赵政权后继无人,只有驻守长安的刘曜可以继承皇位。而靳准对于匈奴刘氏的愤恨还远不止对于生人的屠戮,对于已经死去的刘聪等更是难掩其憎恶。靳准下令将汉赵政权的故皇帝刘渊、刘聪的坟墓全部掘开,剖棺戮尸,将刘聪的尸体当众斩首,并焚毁汉赵刘氏宗庙。此举基本使汉赵政权十几年的努力付之一炬,靳准之意其实不仅仅是要覆灭汉赵政权,更是希望彻底将其在历史上的遗留销毁。而在一切动乱休止后,靳准随之自称汉天王,设立百官,组建朝廷,意欲独立称王。但作为匈奴人的靳准,却做出了在当时让所有人都诧异的行为。他派人联络东晋朝廷,告知当时初登帝位的晋元帝司马睿,言道:“屠各小丑安敢称王,乱大晋使二帝播越。今送二帝梓宫于江东。”

    屠各即休屠,指代刘渊这一支匈奴部族。靳准此言一针见血指出了汉赵政权所为之事,在于倾覆晋朝社稷,并弑杀怀愍二帝为世人所不容。靳准出于讨好晋室朝廷的需要,而积极向晋室示好。毕竟当时除了汉赵政权颠覆了晋朝统治,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称帝之外,其他诸割据势力依然处于观望状态。晋愍帝司马邺也是在同年才被刘聪逼杀,守备晋朝北疆的名将刘琨也只是在这年六月被段匹磾勒死,而晋朝另一名将祖逖积极北伐,已经渡过淮河进入了豫州地区。

    综合当时的各种形势交错,靳准企图以送还晋朝怀愍二帝棺椁来获得晋朝的支持和承认,其实无可厚非。毕竟天下大势未定,靳准不过只是控制了一个汉赵政权都城平阳而已,远远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西边驻守关中长安的汉赵宗亲刘曜,和东边雄据河北的封疆大吏石勒,二者必然会为了取得更有利的政治地位争相攻灭自己。如今他屠戮汉赵宗室,一方面是自己泄愤,一方面也是为了向晋朝示好,希望得到晋朝的支持和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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