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女人从我家地窖钻出来。
她说,她是我妈?
1.
我的姐姐消失了,从我的生命各处。
甚至,是从我的记忆。
但我却整夜整夜,做着关于姐姐的梦。
「妹妹救我——」
一个瘦削的身影在我的眼前跌落山谷,她的面目被清晨的雾气蒙蒙模糊。
而我向她伸出的那只手,终究是慢了一步。
心脏拧成一团,痛苦得如此真实。
但我知道,这些终究都是假的。
这些都是梦。
我努力让自己醒来的时候,心脏已经不能跳得更快。
不言自明,今晚是无法再独自入睡了。
我掀开被子,双脚踩实地面,一阵冰冷直往上窜。
顾不得这些,我光脚朝爸妈的卧室走去。
嘎吱——
房门被我打开,屋里一篇漆黑。
怕把爸妈吵醒,我蹑手蹑脚摸到床沿,想钻进他们的被窝。
不料,被子里是空的。
这么晚了,爸妈会去哪呢?
我心里一紧,把灯打开,四处没什么异样。
可能在楼下吧,我让自己放松,起身下楼。
夜里寒气侵袭,薄薄的睡衣竟凉得扎人。
我不禁嘲笑自己,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是没有习惯。
从小,我就爱做噩梦。各种各样,千奇百怪。
其中最多的,就是关于姐姐的噩梦。
但是,我却没有姐姐。
爸妈嘲笑过我,没想到我这么想要一个姐姐,早知道先生一个姐姐,再生我。
我难为情地笑笑,这画面十分其乐融融。
不过,爸还是带我去看过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说,我做的噩梦,很可能是我的大脑选择性遗忘的恐惧。
而大脑,在抵抗大脑。
我爸听了,只说了两个字,扯淡。
地板传来的凉气终于让我微微颤抖,早知道穿拖鞋了。
而立马,我整个人又降了一度——我发现楼下也是黑的。
心神紧绷,我打开楼下的灯,环顾四周,冷清无人。
吱呀。
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我下意识转头,院子里一块草皮被掀开,里面居然连着一小道木头盖子。
地底射出一点昏暗的灯光,一起出来的,是一只粗壮的手。
2.
「潼潼,你怎么在这?」
爸妈从我不曾见过的洞里钻出来,讶异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惊得,定在那里说不出话。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慌张,也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味。
「我——」牙齿直打颤,混着刚睡醒的低哑,在清冷的空气里听起来竟有点诡异。
我清了清嗓子:「我又做噩梦了,然后,你们——」
我指了指楼上,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侧过身,我朝他们身后看去,院子里现在看起来跟往常一模一样,无事发生。
「这是——?」
「里面通着咱家的水管,晚上水漏了吵得你妈睡不着,爸就出来修一修。」爸的手黑漆漆的,细闻还有点臭味,「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床上睡觉,别冻着。」
水管在这?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我疑惑,妈就捞起沙发上的毯子给我披上。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都不懂得照顾自己,连拖鞋都不穿,真是。」
说罢就把我赶上了楼。
在爸妈的房间里,厚厚的毯子把我结结实实地罩着,不一会,暖意就被酿成了睡意。
第二天,像是不放心我似的,爸又提醒了我一遍不要调皮,水管那里又臭又脏,还有很多维修工具,小朋友不能进去。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下个月我就12周岁了,这种过度保护对于青春期的我尤其厌烦。
「谁想去啊。」我翻了个身,留给爸一个背影。
但不一会我就食言了。
水管传来有节奏的打击声,嗒——嗒嗒——嗒嗒——嗒。
一遍一遍,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格外明显,不厌其烦。
但我烦了。
这是我家的老毛病了,这声音我都不能再熟悉。
每次水管坏了,声音都一个样。
「还修水管,这才多久又坏了。」我嘟囔。
之前爸不在,妈老说修水管去了。
我也没纳闷过他到底去哪修水管。
但我现在知道了。
我啪地一下合上书,噔噔噔就往楼下冲。
突然,正当我一只脚刚迈进院子,木盖吱呀一声被掀开。
在我眼前,冒出了一只黑糊糊的手。
我浑身一震,但心立马落下——经过昨天,我已经熟悉这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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