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本朝武将第一爵
面对皇帝和兵部尚书的质疑，温体仁不慌不忙地说：“陛下可还记得两年前福建的郑芝龙？”
崇祯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 朕还记得他是熊灿招抚的，封了个海防游击，操练水师很有一套，后来击退红毛有功，还升了官……”
这个是张凤翼职责内的事，他提醒道：“升了福州都督。”
“对，福州都督。后来莫名其妙被红毛反攻，自己死了，连左所也被攻陷，朕还记得当时追究了福建下官员的责任……”
温体仁说：“陛下博闻强记，臣佩服不已。不过，臣想说的是，郑芝龙生前也不是个忠心不二的臣子，也是从一个海寇头子招抚过来的，可是在死之前，一直都是福建沿海的顶梁柱，其船队规模远超朝廷任何一支水师，剿灭海寇、厘清洋面、击退红毛，都是他的功劳。这样的人物，当初不过一个游击的头衔能招揽，金门大胜红毛，也不过加福州都督衔……而夏天南，本质和郑芝龙没有区别……”
崇祯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用功名利禄驱使夏天南为朝廷效力？”
“陛下圣明。红毛卷土重来，能大破左所，而夏天南却能轻易驱逐红毛，可见其水师实力更强于当年郑芝龙，朝廷已经没有能力在海与其一较高下；浙江力退倭寇、安徽生擒高迎祥，则说明其陆师也是大明首屈一指的强军，这一点王遴在密报也反复提及，可是他也说了，用好了夏天南是国之栋梁。这样的人物，要么彻底消灭以绝后患，要么设法收为己用，只要能笼络住他为朝廷效力，能对付鞑子，下能收拾流寇，至于是不是忠贞不二，真的重要吗？”
崇祯沉默了，他明白了温体仁的意思，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是好猫。或许夏天南不读圣贤书，不懂天地君亲师的道理，但是只要利用得当，是自己手一把利刃，砍鞑子，下斩流寇。如果不放心，干脆将其彻底消灭，免得后患无穷，可问题是，现在大明到处都是窟窿，镇压流寇都力不从心，洪承畴的求援信还是热乎乎的，又哪来的军队对付琼海军，难道为了对付夏天南，再加征“琼饷”不成？
平心而论，神作书吧为一个略带心理洁癖的人，崇祯很难忍受一个这样游走于黑白之间的人物和势力存在并逐渐坐大，他欣赏的是对朝廷、对皇帝忠心耿耿的臣子。当年的郑芝龙远在福建，而且势力范围都在海，大明历来又不重视海防，眼不见心不烦，也捏着鼻子认了，可是夏天南的活动范围已经到了原内陆，与郑芝龙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神作书吧为一国之君，崇祯必须要把个人的好恶放在一边，一切从大局出发。鞑子年前才退出关外，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流寇又在陕西、甘肃神作书吧乱，琼海军这一支武装，是成为对付鞑子和流寇的利器，还是成为第三大祸害，如何选择不言而喻。
崇祯看了一眼洪承畴的告急信，长叹一口气，陕西的流寇之患亟待解决，大明经不起更多折腾了，算夏天南有什么私心，至少他还是朝廷的官，琼海军还是朝廷的军队，自己也调得动。他说道：“长卿言之有理，既然夏天南当年愿意接受招抚，并且服从兵部调遣远赴安徽剿寇，说明对朝廷还是有敬畏之心，算德行有亏，也是瑕不掩瑜，可以重用。只是他现在已经是一镇总兵了，还怎么笼络？”
温体仁笑而不语，只是瞟了一眼张凤翼。如果什么话都被他说了，皇帝要怀疑他和琼海军私下有勾结了，接下来的话，曾经讨论过却被皇帝否决了，如果让张凤翼来说更合适，看他是不是机灵，能接住这个话头了。
张凤翼虽然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乏善可陈、碌碌无为，在皇帝眼里是个呆板平庸的人，但是能官至尚书，官场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领是不差的。他眼见皇帝已经倾向于首辅大人的说辞，又怎么可能对着干？当即抛弃了之前秉持的不宜封赏过厚的观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陛下，臣认为：夏天南剿寇有功，可以封爵！虽然本朝从先帝起没有给武将封爵的先例，但生擒高迎祥乃近十年来从未有过之大捷，可以借此机会，以封爵一事鼓励大明所有的武将，让他们知道，只要忠心为朝廷效力，陛下是不会亏欠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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