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丫丫回家时,笑笑已经请小时工来把地都彻底拖了一遍,又把自己洗手间用消毒液消过了毒,床单被罩也全换掉。
丫丫一进屋就是冲鼻子的消毒液的味儿:“这干吗?大扫除啊?”
厨房里没亮灯,笑笑没做饭,她此时正呆坐在书房里。丫丫就在书房里听完了笑笑讲述整个事件的过程。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讲起多多最后那些话,是不想承认自己被多多那样侮辱过呢,还是想给多多在丫丫心里留条后路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丫丫听完以后,转动一下脖子,问:“咱们今天晚上叫点儿外卖吧,饿死了。”
难道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了?笑笑还以为丫丫会说点儿什么呢,看着笑笑坐在那里没有动,丫丫说:“先等等吧,看看多多怎么跟小姨说的,然后小姨怎么跟你说。”
笑笑明白了,在丫丫心里多多是怎么想的压根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淑凡听到这事儿以后会怎么说。她还是说:“多多心里一定恨死我了。”
丫丫说:“多多不会恨死你的,你又没干对不起她的事儿。即使她真生气了或者真恨你了又怎么样呢,这个一点儿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小姨和小姨夫有没有恨你。而且……”她顿了顿,“她吃了吐吐了吃的,不定哪天就回来找你承认错误了呢。”她又顿了顿,“我相信,你还是会原谅她的。”
然后丫丫就去找外卖电话订餐了。
接下来的两天,笑笑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儿,也一直准备着接林淑凡的电话。可是没有,林淑凡没给她打电话。也许是多多知道错的是自己,没跟父母说吧。她这么想着,居然有点儿内疚,觉得自己轰多多走有些不近情理。直到丫丫接到了顾建国的电话。
丫丫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周末晚上,两个人都在家。
来电显示是顾建国时,丫丫愣了一下,拿手机在笑笑面前晃了一眼,然后才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儿阴阳怪气的:“丫丫,我是你小姨夫。”
丫丫听到来者不善,马上也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语调平淡:“我知道,小姨夫。”
顾建国在那头儿打着官腔,好像挺客气的说:“你现在不忙吧?说话方便吧?”
丫丫:“没事儿,不忙,有话您就说吧。”
“多多连行李都没拿就搬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顾建国单刀直入。
丫丫回敬得依然客气冷淡:“哦,我也不太清楚,我当时不在家,我下班儿的时候多多已经走了。”
顾建国冷笑了一声,那一声激怒了丫丫,顾建国说:“你没在家?你倒是把自己撇得挺干净。”
丫丫毫不客气地说:“什么意思啊小姨夫,您这意思是我把多多轰走的啊?”
“轰走?那显得多没水平啊,你还用轰吗?就你那心眼儿用得着轰吗?”顾建国用了一种特别想透露出水平的腔调,这种腔调让丫丫一听就有想反击的冲动。她听着顾建国把话说完,“你这孩子有这点儿心眼用哪儿不行啊,天天琢磨欺负人,你有意思吗?”
丫丫的音调在保持克制:“小姨夫,你能问清楚多多再跟我说吗?”
顾建国一下子蹿了:“我不用问,她那怂样儿,让你欺负了还替你保守秘密呢。丫丫,我告诉你,我今天打电话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丫丫沉默着。
“多多是不是你妹妹?她是不是你小姨的孩子?!”
丫丫继续沉默着。
这种沉默也在进一步激怒顾建国,太拿他不当回事儿了,太看不起他了。他把语气调整的一定要分出个高下尊卑来:“丫丫,不是我说你,自从你妈走了以后没人敢说你,也就是我跟你说几句实话……”
痛切的肺腑之言马上被丫丫打断:“小姨夫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说你觉得自己说的还少啊。没事儿甭扯别人,更别扯我妈。你说不说跟我妈走没走有什么关系啊?”一旦她决定了要反击,那么就谁也别留后路了,拉开架势要对立到底的意思。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顾建国被丫丫甩过来的这句硬梆梆的问话砸成了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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