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到动手术的日期。
林晚晴站在病房前,看到宴秋躺在病床上被四个医生拖走。
一个医生路过林晚晴时认真说,“手术时间大约四个小时,您在这里先等候。”
“我明白。”
医院里见惯了生死离别,家属的表情或是激动或是绝望中带着希望,没有一个能够保持淡定。
林晚晴的眼圈早就红了,一瞬不瞬地盯着被推进电梯里的宴秋。
躺在病床上的宴秋悄悄抬起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个动作把人衬托得更半死不活,也很滑稽。
林晚晴不禁把脸侧过去,一行清泪划过脸颊。
俞菲用胳膊动动她,“夫人别哭了,老板现在人还没事儿呢。”
过了几分钟,有研究所的几个医生来和林晚晴说明手术的过程。
“手术全程有录像,任何细节有问题都能在第一时间追责,我国有完备的法律,夫人可以放心。”
林晚晴的食指和无名指上夹着一根烟,她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如花似玉的年轻豪门夫人用熟练的英文问出专业性的问题。
医生的态度很好,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抱歉,我要告辞了,病人更需要我。”
整个病房里只有林晚晴和俞菲两个人。
研究所的电梯只有工作人员能使用,现实情况不像电视剧里描写的,能在手术室门口等候,
两人被安置在病房里,除了抽烟和嗑瓜子,没别的事情可以做。
俞菲试图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她抖着手好几次都没拉稳。
“是老爷子打来的电话,我去接。”
林晚晴点头,看俞菲转身走到角落里低声接电话。
人在极度紧张且被束缚的状态下,会产生一种心脏的抽搐感,林晚晴在病房里徘徊了很久,感觉过去了十多年,实际可能才十几分钟。
干燥的空气吸入肺里,引起一阵剧烈地咳嗽。
林晚晴用手帕捂住嘴,几乎要把内脏给咳出来,在焦虑中会产生类似于呕吐的生理反应。
她弓着腰,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眼神里挣扎又痛苦。
俞菲走到她面前,“老板让我安抚老爷子,让他别来,老爷子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
林晚晴抖着手点燃一根香烟,呛人的烟味充斥着口腔和鼻腔。
俞菲看着林晚晴希望她说一两句话,夫人现在的样子太招人疼了。
在心脏的急速跳动下,林晚晴缺少开口的力气,干燥起皮的嘴唇含着烟蒂,试图用尼古丁让神经冷静下来。
烟抽多了,嘴里发苦。
病房的新风系统快速把烟味过滤掉,林晚晴身体蜷缩在不大的椅子上,双手盘弄宴秋的手机。
手机的开机密码是林晚晴的生日,试了两次就打开了。
宴秋没有主动把手
十里长堤机密码告诉过林晚晴,也没有故意瞒着。
像宴秋这样谨慎的性格,林晚晴很难想象自己在她心里占有多重要的地位。
玩伴侣的手机不是个好的行为,林晚晴一时兴起,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宴秋有记日记的习惯,她打开手机里的便签簿,最早的日记起源于四年前。
二月五号
医生说我的双腿没有治愈的可能,要做好一辈子都待在轮椅上的心理准备。
腿上裹着很厚的纱布,稍微一动会把白色的纱布染红。
爷爷总是盯着我的腿出神,试图去求神拜佛,投资建了一个古寺庙。
……我想劝没劝住。
二月七号
失眠了两个晚上,太疼了,睡不着。
医生说我胃部出现严重的问题,不能继续空腹吃止疼药。
我的睡眠开始出现问题,无人时能听到车祸的幻觉,和爸妈死前痛苦的尖叫。
二月十三号
我偷偷去看甜甜了,套上破麻袋一样的高中校服也很可爱。
她包上挂着一个小兔子的毛绒挂件,跑着上学时挂件掉了,我捡起来不敢给她。
四月六号
普通的镇静类药物对我没用,需要加大剂量吃,胃部的问题更严重,需要按时输液,和食用流食。
爷爷让人看着,不许我抽烟,我只能把烟丝放在嘴里咀嚼。
双腿不流血了,很疼。
有知觉是一件好事。
五月十三号
用两根拐杖可以艰难站起来,上楼梯时不慎的怀表掉地,转身要去捡,不慎从楼梯上滚下来。
又骨折。
还好怀表没摔坏。
宴秋的日记断断续续,不是每天都记,她把日记在线上保存更换手机不会丢失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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