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微妙的变化-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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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事人张公谨心知肚明,只好道:“京中花销日渐厉害,光大兄,非是公谨讥嘲,若是开支捉襟见肘,张某这里总不会缺财帛。”

    “弘慎,多谢……”

    窦诞感慨一声,他当然知道张公谨不是在嘲讽他穷逼一个,实在是,这年头的长安根本看不懂了。

    如果守着自己的俸禄田产,像贞观四年的长安,他依然能混的很滋润。然而贞观十一年的长安,日新月异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旧年长安城中,权贵行走身披皮草,脚踩暖靴,屋中多以棉被为垫,取暖皆是煤炉,煤质更是梁丰县男特供的无烟煤。以往的二轮马车,根本体现不出自己的地位,保利营造和顺丰号,一辆豪华马车能直接让窦诞的一年俸禄喂狗。

    便是骑马,金山追风、青海骢、龙种马……毛色稍微差一些,就难以在权贵圈子中厮混。

    窦诞从未这样渴望魏征去喷一下时事,让他的同僚们不要这样豪奢。

    堂堂河南窦氏之后,扶风起家的名门,竟然到了跑去城西问胡商借贷的地步,可想而知这长安城,已经让不少边缘贵族,难以继续维持着家业体面。

    窦孝慈难得硬气一把追着张德去了汉阳,在那里置办物业,也是被现实逼到了极点,他作为长子要是再不挺身而出,这个家必然是要败的。不论是迁出长安,还是被胡商前往长安令那里告一状,然后被勒令拿田产物业抵押,都是极为可怕的事情。

    这等事情一旦披露,窦诞这一支想要将来再起来,也必须顶着“无能”的名声谋划三代……

    窦诞是真的感谢张公谨。

    只是,他要是明白,今时长安的风气,今时长安的变化,和张公谨的那个侄儿息息相关,又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吃上肉馒头的权贵们在狂欢,那些迟钝的、保守的权贵们,逐渐在边缘化,逐渐被冷落,逐渐被排挤出那个曾经不算难混的圈子。

    只是当那些狂欢的权贵们还在推杯换盏的时候,一个小道消息,又从长安人民群众那里传了出来。

    “什么?!陛下欲收糖业,以为国有?!”

    “岂有此理!昏君与民争利耶!”

    “各道各州府,自有分销摊派之家。国子监祭酒尚在齐鲁之地指染铜臭,何况他人?皇帝这是要杀各家而自肥?”

    “冯盎那老匹夫居然上疏,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岭南本就不产白糖,他冯家吃不到这锅中肉,便是要来砸锅?反正糖业专卖,长安还是要向岭南收买灰糖,冯盎横竖不亏……”

    那一勺少少的白糖,又一次卷起了令人遐想的涟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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