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善与恶的天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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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安,前辈,打扰了──」玛修进入了澪的房间,与平时无异的打了声招呼。「咦?迦尔纳先生…不,他不在吗?」她带着一本厚重的图书本,左顾右盼的张望。

    「嗯?他去帮罗曼医生买面包了。怎么了吗?」澪放下手上的纸片,似乎正在作一些类似手工艺的东西。

    「欸欸──Dr.居然叫英灵做跑腿这件事情吗!?」玛修立即打开手腕上的通讯机,向罗曼医生确认是否真有此事。

    「咦…咦咦!?我只是…我只是说肚子好饿,如果有面包的话……真的去了啊迦尔纳君!」就连Dr.罗曼自己也很惊讶的样子。

    「玛修,你有事要找迦尔纳吗?」黑发少女好奇地望着大惊小怪的两人。

    「这个…算了,Dr.下次见到你再说。」她把通讯机关掉之后,仰首面对澪。「因为想认真的学习如何当一名衬职的从者…所以稍微去了解一下做为从者前辈的迦尔纳先生。」要让玛修的敬称癖改掉似乎还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就去读了《摩诃婆罗多》吗?真是用心呢,玛修。」澪笑盈盈地瞄了一眼玛修手上抱着的图书本。「那么,莫非是有什么问题想过来问本人的吗?」

    「是的……」被称赞的少女,白嫩的脸庞浮现了一片粉红。「那个…是这样的,目前从图书室能调阅到的无论是实体书还是电子数据,关于传说的部分,大多详述的是迦尔纳先生所在的阵营,是属于大反派呢。」

    跟着玛修的芙像是应和似的叫了一声,随即跳到澪的肩膀上,「那么玛修想问的是?」而黑发少女只是用指尖戳着符小巧的鼻头。

    「当然是想确认这传说的真伪。因为见识过本人之后,完全不像是会去帮邪恶阵营的英雄啊。」玛修带着天真的神情,那纯粹的口吻就像是替本人打抱不平似的。

    「但是,迦尔纳确实在那个被史诗写成邪恶阵营的俱卢族一方哦。不过,玛修认为真正的正义与邪恶方,真的就是书上说的那样吗?」黑发少女抱下芙,稳稳地拥进胸怀之中,而芙似乎很享受的瞇起圆圆的眼睛。

    「…咦?」玛修微瞠杏眼,有些狐疑地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图书本。

    「人类的历史,从来就不是如实的记载着。」澪微敛的黑瞳之中,徜流着如天上星河的淡淡辉光。「所有的历史,都为了胜利者而记录──那段史诗的最后,妳知道是哪一方赢了吗?当然,绝对是正义的一方获胜吧。」她那贯珠扣玉的声音带着遗憾的语气。

    「那么,那样的历史是正确的吗?」玛修稍稍抱紧了手中的图书。

    「历史正因为是人类所写,所以无法带着真正的客观与公平。为了让后世承认其正统性,或者神定命运论,自然会将败者归类于邪恶的一方。但是事实上,两方做的事情都是差不多的吧──差别在于有没有浮出台面罢了。」黑发少女带着奇异的沉稳,那安定的声调给人一种神秘的静谧,或者是身为东洋的亚裔给人的刻版印象,但是那股漾满宁静的气质,就像是包罗万象的宇宙似的。

    玛修沉默了下来,带着必须重新审视的目光,垂首望着那本绿色书皮的图书本。

    「以前,我曾经跟我的大学教授讨论过。这两方阵营其实以现代意识来说的话,各自代表了守旧派与革新派,就结果而言,是守旧派的胜利。那么革新派对守旧派做过的事情,肯定都会被放大检视并且备受挞伐吧。那么,玛修。妳认为那真的是邪恶的一方吗?」最后,黑发少女噙着一抹笑意,将问题丢回给玛修。

    「…我明白了,前辈。真是上了一课呢。」眼前稚嫩的少女,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此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澪,我回来了。现在可以进去吗?」看来是跑腿的迦尔纳回来了。

    「嗯,请进。刚好玛修想找你呢。」

    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施予的英雄望了玛修一眼。

    「啊,那个…其实好像也不用特地问了呢。」

    「…是吗。」迦尔纳也没有继续承接话题的打算。

    事实上,打从她们开始谈论起《摩诃婆罗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回来站在门外。正打算出声时,听到玛修的谈论对象后,硬是将话语吞回喉间。若是平时的自己,肯定无所谓的直接发声吧。但是那对象既然是自己的话,无论是谁,都有着对自己评价的好奇吧,于是他便沉默地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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