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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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下了一场小雪,次日又是义阳公主的寿宴,侯府早就收到了公主府的请帖,义阳公主是先帝的妹妹,建平帝的姑母,敏嘉推不过少不得跟着王氏去了,乔氏因为有孕,国公府只来了二太太母女,萧茹玉见着敏嘉,两人结伴去说话。

义阳公主生有两子一女,长子襄阳侯薛照,次子薛显,襄阳侯跟弟弟比起来却有些真才实学,如今在西郊大营当差,襄阳侯有一子一女,儿子薛涛今年十九岁,女儿薛妗媛十五岁,公主舍不得两个儿子跟自己分开,因此襄阳侯袭爵后并未搬走,和弟弟一起住在公主府。

因薛显的缘故,薛二夫人曾去乔记闹过事,上次在安王府,薛妗娣与宋世谨亲近不成被乔敏嘉撞见,少不得记恨她,敏嘉心中有些忌讳,因此一直跟萧茹玉说话,薛家大姑娘薛妗媛上回得了机会去醉仙楼走秀,如今见到敏嘉自然亲近,问她店里穿搭方面的事,薛妗娣有些看不上,见不得姐姐给乔敏嘉脸面,当着众位闺秀的面,故意道:「不过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也上咱们的高台面!」

她虽没有指名道姓,在座的姑娘都不傻,都知道她说得是敏嘉。

其中一位与薛妗娣交好的姑娘附和道:「更有千金小姐自降身份,自甘堕落,跟私生女同流合污!」

萧茹玉一听,立刻变了脸色,要站起来,被敏轩按着,朝她摇摇头。

萧茹玉却不依,坚持站起来道:「不知怎么着,总觉得这里臭气熏天的,敏嘉,咱们换个地方,免得被熏着了!」说着就拉着敏嘉往另一边去了。

薛妗娣等人脸也变了,立刻站起来,要去理论,薛妗媛斥责了一声,「这是要做什么去,还嫌不够丢人,来者是客,有你这么待客的,回头我去问问二婶子!」

薛妗娣见姐姐向着外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她本来就是来历不明的私生女,凭什么跟咱们坐一块儿,姐姐容得,我看不下去!」

薛妗媛见妹妹如此糊涂,喝道:「凭她什么出生,她的胞弟是皇上亲封的忠勤侯世子,未来的忠勤侯,她母亲是魏国公府二夫人,妹妹这是质疑谁?」

一句话说得薛妗娣再不敢言语,哭着跑开了,薛妗媛也没拦着,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妹妹脑子简单,一句话得罪了公府侯府,她倒是跑了,留下烂摊子叫她收拾,薛妗媛苦着脸,想着寻机会给萧茹玉和乔敏嘉赔不是,却见二人结伴走开了。

薛涛正招待今日来的世家公子,薛显的儿子薛洪提议打冰球,马上有人附和,薛涛本打算拉着大家去比剑,闻听此言只得随他们去了。

今日都中有头脸的世家子弟都来了,听说都在打冰球,就有小姐蠢蠢欲动要去看的,因怕坏了规矩,就拉了好些人去湖边,隔着一座假山,依稀能看清对面。

萧茹玉看着这些遮遮掩掩的小姐们,鄙夷道:「自诩名门闺秀,打着幌子来看男人,害不害臊!」

敏嘉笑道:「小姑姑,横竖不与咱们相干,咱们去那边吧!」

萧茹玉点点头走了,瞥了一眼对面,道:「那不是韩世子?」

敏嘉抬头一瞧,果真是弟弟,她本以为弟弟也如自己一样被人排斥,不想也去跟他们打冰球。

萧茹玉却道:「暗地里说什么身份,转头又拉人玩,什么意思!」

公主府比不得王府,那湖小了很多,隔着岸也能看清对面,却是薛涛见对岸两个姑娘并肩走过,其中一个披着烟粉色滚白狐狸毛大氅,瞧侧脸该是忠勤侯的大姑娘敏嘉,他虽与她有两面之缘,却印象深刻,因在廷尉府当差,他平日应酬少,前些日子母亲提起马上就是二十的人了,要给他娶妻,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他的脑海里一下子蹦出敏嘉的脸,他也见过不少姑娘,唯独记住这个乔敏嘉,正想着就听冰面嗤的一声,有人喊了一句,冰块裂了!

薛涛回头一看,中间一串裂缝,刺啦一声一个大窟窿。

敏嘉听见声音,见正在捡球的敏轩掉进冰窟窿里,脸上毫无血色,弟弟怕水,因此想也没想,脱下大氅扔到一边,呲地滑过去,对面几个公子都傻了眼,半响才有人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就见冰面那头滑过来一个粉衣姑娘,噗通一声跟着敏轩落水的地方跳了下去,冰水刺骨寒冷,敏嘉一手拉着敏轩,一手用力划水,想往上浮去,只是敏轩毕竟是个少年,厚重的棉衣在水里泡了水成了累赘,她手臂发酸,腿脚也使不上劲,渐渐地力不从心,一边徒手敲碎冰块,一边使出全力把弟弟往岸边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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