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一日,神宗御集英殿,赐进士、明经、诸科叶祖洽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总共八百二十九人。

    叶祖洽在策试文章里说:“祖宗多因循苟简之政,陛下即位,革而新之。”说出此话的用意明显是在投机迎合王安石的新法。

    考官吕惠卿把阿谀逢迎时政者列在高等,而将直言攻讦时政之弊者放在卷末。刘攽[bān]覆考,悉反之。李大临、苏轼编排上官均第一,叶祖洽第二,陆佃第五。神宗令陈升之面读上官均等策,擢叶祖洽为第一。

    苏轼说:“叶祖洽诋毁先帝以谄媚今上,而魁多士,这么做何以正风化!”于是拟进士第一篇进献给神宗。

    神宗将苏轼的奏札拿给王安石看,王安石说:“苏轼才学高深,但所学不正,又因不得逞的缘故,说起话来才跌荡至此。”此后数此奏请神宗罢黜苏轼的官职。

    凝晕殿内。

    神宗:“贤卿啊,外间议论纷纷,称朝廷有‘三不足’之说,你知道吗?”

    王安石:“不知道。什么三不足?”

    神宗:“陈荐言:‘外人云,今朝廷以为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昨学士院进试馆职策,其问意专指此三事。’”

    王安石正色道:“回奏陛下,臣不知这话从何说起。陛下躬亲庶政,唯恐伤民,怎么是不惧天变?陛下广开言路,虚怀若谷,事无大小,唯是之从,怎么是不恤人言?然人言固有不足恤者,苟当于义理,何恤乎人言!至于祖宗之法不足守,臣以为正该如此。仁宗在位四十年,修敕不知凡几。若法一定,子孙当世世守之,祖宗何故屡屡变更?今议者以为法皆可守,然祖宗用人皆不以次。陛下试如此,则彼异论者必更纷纷矣。”

    神宗点了点头:“说得也是。”

    丙辰,立试刑法及详刑官。神宗因王安石议谋杀刑名,疑虑学者大多不通律意,遂立刑法科,准许有官无赃罪者考试律令、《刑统》大义、断案,取其通晓者,补刑法官。

    那日神宗令王安石调查吕公著为何要说那句悖逆之言。吕公著实无此言,实际上是说过类似之语的孙觉与吕公著都长着一副大胡子,神宗记错了而已。吕公著不明白神宗为何指名是他,却不敢反驳神宗,只好向王安石认罪。

    四月初八,王安石以此将御史中丞吕公著罢知颍州。

    条例司内。

    这里是条例司主官的单人办公室。

    王安石:“现在朝中好些大臣反对青苗法,你怎么就敢说它好呢?”

    李定:“定只知据实而言,不知道京师里不许人直言。”

    王安石心情大好:“好,改日入对,你一定要明白回话,让官家切实了解地方上的实情。”

    李定拱手道:“卑职遵命。”

    王安石:“咱们能够共事,那就是缘分,希望你好好帮衬我。如今变法尚在初步阶段,虽说遇到些阻力,可总体上还是顺利的,因为这是富国强兵的大事业,有官家给咱们做后盾,前途就是一片光明的康庄大道!咱们抓紧时机锐意进取,功名利禄必定是指日可待!”

    李定被说得心潮澎湃激动万分,不由得亢声答言:“卑职愿追随参政,共襄大业!”

    王安石高兴地:“好!”

    凝晕殿内。

    神宗拿着退回来的制书:“王卿,朕已前后三次诏谕制敕院,叫他们下发任命李定的制书,可是宋敏求、苏颂,还有李大临依然表示反对,朕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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