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像后，我把这个事情悄悄的告诉了我们几个卖菜的小姐妹，并一再让她们保证不要向别人说，因为要顾及郝百玲的面子，至于别人说不说咱们管不着，别让郝百玲误会，咱们四处扬吧她妈的事儿。其实她妈也挺不容易。她和郝百玲的爸爸结婚生活了25年，守了10多年的活寡，两年前，那瘫痪的累赘老爷们下世了。
他是咋的病我还不清楚，我问过郝百玲，她也说不清楚，我也去看过郝百玲的爸，身条挺长，如果站在炕上他的头能顶房吧，大骨架大宽肩膀，虽然卧炕多年，还不是瘦骨嶙峋，往他脸上看，五官端正，苍白的国字脸，眼睛有神，嘴唇会动，牙齿很齐，微黄，不难想象，他年轻时一定很帅气。我跟他说话能他能自己抬起头来，一只左胳膊还能动，拍拍炕，示意我坐炕上，我闻到了他身上有一种难闻的味道，我又不好意思捂鼻子。他除了肩膀以上能动，其余的都得别人帮忙，比如他翻个身，比如坐起来。
他见我在屋里地上站着，他歪头看我，可能是累脖子，嘴里“啊，啊”的叫着，郝百玲上炕，双手伸到他爸的双肩下边，伸到脊梁骨处，用力掫起来，她又蹲在他爸的身后，用左肩膀靠着他爸的后背，左手扶着他爸的头，用右手捞过来旁边的一个枕头，又拽过一个黄色的大棉袄，卷成一团儿，怼到他爸身后，在上面放上枕头，让他爸倚靠着，然后用两只手用力拉他爸屁股底下的褥子，慢慢转，他爸就能看见站在屋地上的我。
我用惊奇的眼光看着郝百玲这一连串的动作，几分钟前，她爸还如一个木头人躺在床上长坨坨，几分钟后，斜着身坐成一个雕塑。只是这个雕塑的眼光有神，眼珠会动，眼睛还眨巴。我看他爸时候，郝百玲已经跳下地搓搓手。说都累抽筋了。我过去起抓过她的手，果然红红的。她喘着粗气，手臂的肌肉有一点抖动。好像也是哆嗦，那时候我心里想，是不是他也要得他她爸那种病，将来会躺着。
那时候我们这里的人管他爸的病叫做“东风不语”，现在我才知道，叫脑血栓引起的偏瘫。其实我当时担心她是多余的，她其实是刚才掫她爸起来时太用力了，累的肌肉跳动。那时候郝百玲才16岁。郝百玲刚会跑时，他爸就病了，13年了。
郝百玲懂事后就帮妈妈侍候她爸，为了侍候她爸，她一天书都没念，我教会了她会认会写自己的名字，她虽然不识字。但是人很聪明的，长的也好看，别看她没有念过书不识字，后来却嫁个高中毕业生，还是个团支书，生了一对儿女，是龙凤胎，至今生活幸福，这也许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她为了帮妈妈分担家务，为了侍候她爸，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累。到了上学年龄，别人家的孩子背书包上学，她只能站在房后望，那时候他爸还能左手拉凳子，右腋下架着拐，能屋里屋外的挪动，她妈怕她爸摔着，就让她在身边陪着，这一陪就是10多年。
在这10多年里，郝百玲不但没有上学读书，也很少玩耍，她妈在家时。她能出来玩一会儿，还不能走远，她妈叫她得立马回去。郝百玲的童年少年就过的这样的日子，直到两年前她爸去世。两年了，郝百玲能自由活动了，跟我玩，跟我卖菜，她妈呢，几乎不在家，听人说在城市里干那种事，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妈长得是挺好看的，瓜子脸，高个子，身材不错，尤其胸前的两座山。走起路来还一颤一颤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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