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贫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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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行人稀少,一个小男孩急冲冲撞上希羽,连忙哈腰道歉,转身想跑。奥托拎起他的衣领,使劲抖动,从脏兮兮的包里搜出玉瓶,希羽一摸左右口袋,果然空空如也。

    奥托狠踹屁股,踢开不长眼睛的窃贼,小男孩脸贴地面滑行,坑坑洼洼的硬路染血,他头也不敢回,消失在街巷拐角。

    希羽道:“你怎么知道他来偷东西的?”

    奥托以前也是靠这个为生,小男孩的花招当然瞒不过他,藏好心里话不说,奥托侧面回答希羽疑问:“贫民窟素来有贼窝之称,扒手防不胜防,稍不留神就着了他们的道。”

    癞皮狗像毛虫一样爬行,拖着断腿舔干血迹,它已经皮包骨头了,黄毛光秃,深色内脏无力地跳动。

    此时垃圾车奔驰呼啸,没有刹车意图,迎头撞飞奄奄一息的狗子,来不及哀嚎,狗子空中翻滚自由落体,歪脑袋吐舌头,转瞬之间就命丧黄泉。

    机械驱动的市政车不属禁行之列,煤炭转化水平推力,附送蒸汽白烟。秃子司机操纵按钮,就地将货物倾倒,杀狗闷响和呜呜汽笛唤来人群围观,见西边宝箱已至,居民们一拥而上,迅速将有用的物品哄抢一空。

    奥托踩碎断臂玩具,小女孩抱着分离的身首哇哇大哭,如果她长得漂亮一点,希羽定要蹲下来轻声抚慰,说不定慈悲心大发,赏几两碎银子零钱,逗她破涕为笑。

    生活于如此环境,天姿国色也得橘化为枳。

    世人常道相由心生,穷民的精力多为柴米油盐所牵,终日皱眉垮脸,总因鸡毛小事积怨成恨。一家之主在外受气,对内向妻子发泄怒火,显摆男人本色威风。儿女缺乏教育疏导,童年世界灰暗,有样学样,继承了上代人的恶劣根性。

    鸡窝里出不了凤凰,美人胚子定制为专门的瘦马,修炼之路被世族垄断,至于考取功名,死记硬背的作用有限,体系的复杂程度超乎想象,原生家庭没有试错成本。

    残酷事实,冷却不了寒士对功名的执着,千百年来他们做着形形色色又极其雷同的幻梦,风靡的小说话本中可见一斑。

    穷苦书生与贵族小姐的爱情故事,白衣卿相与求贤君王的风云际会,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极值与个例是再简单不过的数学问题,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最好不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只是平庸的众数,面对悲凉现实,自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女孩长了几颗豁牙,呼气时吹出鼻涕泡,脸蛋黑乎乎,头发一团糟,皮肤更干燥粗糙,男人似的汗毛。

    手背上老茧冻疮见缝插针,瓜分完所有领地。指甲里有泥污,小拇指伤口灌脓,眼睛也没亮点,眼袋倒很显疲态。

    她约莫十四五岁,本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奈何命运残酷,贵族区的同龄女孩正徜徉花海,偷偷与钟意的男生早恋,而她却因别人不要的断臂玩偶垂泪哭泣。

    当同龄女孩吃完晚餐,优雅地伸着懒腰,或是遛狗逗猫或是练琴赏花,那时她应该在为酗酒的父亲洗碗擦鞋,忧心明日房东上门讨债。

    要是基因突变,没有遗传母亲的大嘴塌鼻,肌肤变的水灵一些,她就能替赌鬼父亲还清债务。

    那个地方有很多漂亮女孩,她们被悉心培养,长大后嫁给一个深爱自己的贵族。

    哭声渐小,可能是希羽走远,也可能是小女孩吸回鼻涕憋回眼泪。

    贫民窟没有什么机遇,希羽的直觉错了,缘分天注定,可遇而不可求,杨剑痴爬过无数悬崖,钻过无数山洞,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可见天材地宝的珍贵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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