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回 火焰蓝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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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梦,熟睡中隐约听见沙沙雪声。睁开眼,起身拉开厚重华贵的暗红幔帐,窗外是白茫茫一片。我把手伸出窗外,享受雪天残酷的冰冷和沉静,薄凉触感自手心传遍全身。下雪了。这是花绪传说中难得一见的风景,我熟知的花绪有的只是漫漫长夜。我转过身,发现房间所有布置都变成安静的素白。从地面到墙壁到天花板,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庄严得像一场葬礼。我下意识低头,发现身上睡袍也变得雪白。体内有什么开始剧烈翻滚,我没忍住,醒过来趴在床沿上呕吐起来。黎明的曙光即使隔着深重的窗间幕帘还是丝丝缕缕映射进来,眼前一切照旧。

    我,是花绪帝国第一皇女。花绪拾欢。

    “参见公主殿下。”垂帘之外,是薛辕的声音。帝妃故去之后十年如一日来到她帐前的,大概就只有眼前这位药师了。

    “见过薛公。”拾欢公主拨开垂帘,如往日一般请薛公把脉。花绪帝国子民本就因昼伏夜出的习惯肌肤雪白,而拾欢公主许是因为病的缘故,面容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太过瘦弱,衣服对她来说太大了,很不合身。整个人看上去轻飘飘的,仿佛随时可能消失。她看到薛公,静静笑了一下,竟是这般狡黠灵动。

    “公主殿下需要静养,此病方可缓解。”薛辕道。

    “有劳薛公了。”诊断结束,珠帘碰撞发出声响,阴影里拾欢已经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静养……十年如一日的说辞呢。

    “殿下”,薛辕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殿下确实非常需要静养。”

    “静养不过是托辞,我的病根本治不好吧。”拾欢仍然闭着眼,缓缓说道:“阁下开的药,我一滴不剩的喝了,却总是不见好。有时候我想,会不会是因为喝了薛公开的药,我才久病不起呢。”

    薛辕面不改色,道:“殿下身边的宫人都去哪儿了?”

    “如今谁还愿意照顾我这个失势又多病的皇女?”拾欢自嘲得笑了笑,说道:“要不是畏惧我身后的西北三城,他们甚至不会留我到现在。”

    “不是殿下主动打发走了她们好方便离宫?”薛辕坚决道:“不要再四处奔波了,殿下的状况真的已经不能更糟了!”

    拾欢睁开眼,不可置信得看向薛辕。只见他从袖筒里掏出一枚钻石,从珠帘这边轻轻推向里面,道:“殿下是在找这个?”

    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小钻,不仔细看的话似乎没有任何颜色,但是细看钻石里面有浅浅的蓝色晕染。

    拾欢只是扫了一眼那东西,话语里透着恨意道:“夫子是非同一般的药师,别人只知是钻石,薛公应该很清楚这是什么。”

    “如果是为了这个,至少不要瞒着苏澜将军。她是你的……”

    “她也知道么,”拾欢重新闭上眼,并不感到意外,“帝国境内这许多匪夷所思的事。”

    薛公在帝都待了近两个月,回程路上他忧心忡忡地从轿撵里向外看,刚巧看到路上两个穿着酷似乔慕柔衣衫的姑娘。他留心望过去,却并不认得她们。

    “此次地海现世清竹,帝君应该做了万全的准备吧。”薛公回想起与花若昂将军深夜在帝都的对话。

    “此番并非地海主动现身,而是我们找到了打开地海入口的方法。”花若昂将军道。他与薛公相对而坐,将军夫人端坐他们中间不时添茶。

    “可有进展?”薛公道。

    花若昂叹了口气,摇摇头:“和之前一样,所有人毫发未损,只是兵器都不见了,问什么都不记得。”

    夫人对于他们谈论的事情似乎习以为常,并未放在心上,转而问了别的:“那位乔公子在花街吟唱的事情,若昂也是知道的。他在兵团里算得上拔尖,我们都觉得无伤大雅,怎么着急把他赶出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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