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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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元接着说道,我等先是查封了这和记药铺,把里面的草药及人参一并拉至衙门清点,并会稽查和记药铺里这些年银子出入的账簿,定要看看这张老板口中所说的干干净净的生意到底是如何经营的,也要查查这和记药铺近年来进出的银子,都流向了哪些朝中大员的口袋。待我等把和记药铺里的事情忙完,回到衙门之后,已是散了朝会,天色已晚,故我等也没来得及审问这和记药铺的张老板,只得明日先把账簿和草药统计清楚,便是要过堂提审了。现时小凤姑娘的令尊与这和记药铺的张老板还在北衙的牢里,现时无虞,明天过堂之后,蓝某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蓝元说还未曾审问这张老板,小凤姑娘稍觉放心,心道,如此爹爹现时当无性命之忧,没受到大的折磨,既然已知道他现在的去处,这一趟也还未算白来。想到这她便又对蓝元说道,蓝将军既已查封了这和记药铺的草药和人参,当已坐实这张老板屯集人参之事,虽家父与这张老板相交多年,舍命担当其无罪,不想终究误信此人,受其连累,当受到连坐,落得今天这种地步。只是这张老板果然屯集人参犯罪,可家父虽是与他交往过密,一来并不知此事,二来也未参与其中。这前因后果,现时看来家父顶多就算个疑罪,想必蓝将军也是知情的,将军可能酌情先将家父放了回来?小凤别无他意,只是担心家父年龄大了,晚上睡眠不好,他现在在衙门之中,到了陌生的地方,恐怕这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万一忧愁出病来,便是大大地不好了,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不忍老父在牢狱之中受这无名之灾。我知小凤不情之请,将军闻之当左右为难,然小凤以人格保证,小凤父女俱是善良本分之人,此番小凤请求将军先将小凤家父放出,不是欲辨无罪,只是纯粹出于孝道之念。家父现时既是疑罪,这将军若能卖小凤一个人情,先将吾父放回归家,小凤保证小凤父女当在家紧闭家门,哪也不去,将军或是衙门有唤,必当速速到场,绝不迟疑。

    蓝元见小凤一般说辞下来,说得天真烂漫,情真意切。自己听来虽觉幼稚,却是感念其一片赤诚,甚觉可敬。当下也是点点头笑道,小凤姑娘对父亲一番孝心,蓝某闻之亦备受感动。蓝某因与姑娘曾有一面之缘,又念姑娘垂青蓝某特来蓝某家中造访,乃深感姑娘是至真至诚之人,故冒死违令将令尊去处告之姑娘。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现今和记药铺之事未明,令尊亦牵连其中,现时令尊担保这和记药铺的张老板,这张老板基本已是坐实蓄意屯集人参,犯了滔天大罪,而令尊与其过往甚密,在一般外人看来,便很难相信令尊与这张老板没有利益关系。若是此事还未曾察明,令尊便先回到家中,外人观之不说令尊无罪,反而只道蓝某受了姑娘的贿赂,有意将令尊放归家中,莫说此事蓝某难以办到,便是那龙大将军亲自过问此事,恐怕也不能将疑犯放回去吧?

    小凤姑娘听到蓝元这番说来,知道现时请求蓝元将父亲放回,几无可能,顿时心急如焚,便在椅子之上,扭动身体,不能安座。许久方才说道,小凤知北衙所在,其兵士雄威,一干犯人进了彼处,重则当场殒命,轻则终身残疾,皆不能全身而退。我父年事已高,这和记药铺的张老板因为犯罪,受大刑伺候当不为过,可怜小凤这老父亲,一世行医济人,救人无数,不想临老之时,还因误信奸人,受此刑罚,岂不冤哉?北衙刑罚颇重,小凤只恐父亲捱不了这刑罚几下,便倒地不起,或是蒙枉一命呜呼也未可知。说到这里,小凤姑娘强忍眼泪,竟抽噎起来。

    蓝元见小凤姑娘坐立难安,此时竟哭泣起来,不觉心中恻隐,便安慰她说道,小凤姑娘稍安勿躁,此事原本没有姑娘相像的那番严重。北衙虽是以刑罚出名,到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那些各种利害的刑具刑法虽是刁钻恶毒,确也是专为那各种十恶不赦之大罪之人或意欲侥幸涉险过关的小人而设,那些小人因知其本身罪恶极大,若是招供,便是死路一条,故便打算捱得一时,便是一时,只要自己不招供,北衙便查无实证,只得将自己放了。北衙为断了这种小人的各种念想,这些年来不停地改进刑具,钻研方法,务必设法使这种小人能够尽快尽量全面地招出自己的罪恶来。然令尊之事不同,蓝某一见小凤姑娘便认为姑娘是玉一般纯洁的人物,那令尊的人品亦是好到极致,北衙的各种刑具,原本便是为保护像小凤姑娘这样纯洁善良的人受到坏人伤害而专为坏人而设,岂能反而将保护好人之刑具反而加诸己身?小凤姑娘只管放心,只要有蓝某在堂上,定不会让令尊受那枷锁之苦,刑具之罪。只要明日那张老板过了堂,招了此事,只说自己屯集人参乃为获利,令尊并不知情,亦未收取好处,令尊当无虞,顶多受个误信奸人,担保不明之罪。想这等轻罪,当可回府缓办,只要按时向衙门自报便也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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