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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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府前,卢畏已然在门前张望。见两匹快马飞驰到府门前,遽然停住。卢畏上前查看,只见龙谦片身下马,后将后面的马匹上的人扶下马来。卢畏忙问道,应逊何来?吾见定水河那方灯火通明,杀声震天,家父又夙夜未归,刚使去打探的人尚未归来。汝从那方赶来,想是知道那边是何情形否?龙谦弃了马说道,先进书房再说。说着先让跟随之人先进府门。家仆早接了龙谦弃了的两只马匹,但见龙谦将一位打扮粗卑之人朝内请,此人脸面黢黑,毡帽低压,遮住眼睛,穿着粗布麻褂,散发着一般酸臭味,忙拦了下来。并说道,龙将军自好比家人,里面请自进,这位客人,还是让小人们请到客厅里侍候吧!那人见仆人拦住,停住脚步,也不答话,抬起帽沿,拿眼睛望向卢畏。卢畏也正自纳罕,因自小与龙谦关系深厚,知龙谦夤夜驰马来府中,必有要紧事,见他将一客人直向书房里请,只道今夜京城不知又发生何等巨变?猜到事情紧急,龙谦不顾礼节,顾行此特殊之事。直到此人拿眼睛注视自己之时,卢畏被此人双目如电注视得大惊,顿时醒悟,忙打断门人的话头,说道,你且下去吧,我自领这位客人到书房里看茶便是。门人见卢畏言语吩咐下来,便不多管,退下去牵着两匹马径直进马厩里去了。卢畏请龙谦先行,后乃嘱咐仆人赶紧紧闭大门,并嘱咐门人,但有人来询问太傅府府中之事,只说太傅与司业只在府中未出,今夜城中之事一概不知,但有其它要求,只管回复来询之人说明天可找卢司业相问便是。交待完后,卢畏仍然不放心,又加了句,没有我的话,一律不准开门。门人见卢畏表情严肃,不知是何要紧之事?加上京城新安,宵禁未解,太傅与司业皆国家栋梁,身之所系皆国之大事,下人当然不敢过多打听。但前之战事胶着之时,也未见如今日卢司业之表情冷酷,再三嘱咐。而今日卢司业一改往日之平淡性情,性情严肃而又紧张,家人大概也猜到京城中又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既然连家主都紧张起来,于是也在各人的心中比平日里多加了三分的警觉。卢畏说完话后便转身向书房里走去,这边下人们连闲话也不敢唠了,各自无声有序地关闭了大门,检查了四处的门窗,又灭了大门的灯笼以及四处的烛火,就安歇的安歇,值守的值守,竟再也没有一丝儿话声。只到了后半夜,定水桥那边的火焰彻底熄灭,嘈杂之声彻底地停止。太傅府中躺在床上安歇的下人们才朦胧有了睡意,值守四处的家仆才从枯坐的凳子上站立起来,四处里走动巡查。那股第三者龙谦带来的紧张气氛,稍稍退散了些,这时府中才有了生气。

    卢畏进了书房,只见卢畏站立书房门口。刚才那位来者,正在卸掉脸上的装扮,稍后又脱下了外套,他闻到大褂上有股味道,便又拿到鼻前嗅了嗅,嗅完了又不觉微笑起来说道,适才只道那里味道不对,紧急之下,竟也没注意,原来味道是此衣物所发出来的。那边龙谦见太傅嗅起了外套,忙笑道,我家福伯好酒肉,那一身外套,只怕是沾染上不少今晚晚餐的酒汁和油垢。急迫之下,让老师受委屈了。那人只是笑道摇摇头,休作他言,此味既烟火味也,吾之爱闻,何来委屈之说。此袍如是吾之穿来,只是粗大了些罢了,不然当不还回龙福。说着话,他将大褂递向卢畏。卢畏忙往前接着那人脱下的外套,说道,父亲如此装扮,连儿子几乎也没辨认出来。若不是父亲看向我的眼神,在府门口我还不知如何应对。原来太傅在大将军府中早已换下衣服,只将身材相近的龙福的衣服穿到身上,并在脸上抹遍了灰垢。在这黝黑的夜里,非太傅亲近之人,几不能认。既便卢畏,在府门不经意之间,也未曾认出乃父,况且他人。那边厢龙谦又笑道,只因福伯的衣服有股味道,才让旁人闻着嫌弃避让,不肯近身,老师如此装扮才好蒙混敌人。太傅说道,是啊,老夫今夜此身被龙福此袍所救,龙福此袍其功大矣!老夫得龙福相救,竟不知此后如何报答。卢畏听父亲所言,只道今夜父亲遭遇什么不测,竟然到了危及自身生命的地步,忙惊问,不知今夜父亲遭遇何方敌人?与定水河桥那边的灯火厮杀可有连系?太傅笑道,一些宵小之徒,自不量力,欲暗算老夫,又图谋大将军。不过老夫竟小看了这些人,他们出手如此迅速,当是谋划日久,演练多时,只待时机。老夫早已知其此等之人隐匿京城多时,但不知此等宵小,意欲何为,所以也不好打草惊蛇,但料其日久必有所发,乃等待时机欲以静制动,待彼有所发必先制之。今夜老夫因急事进大将军府与大将军相商,不想此等之人率先发难,老夫顿时明白,此等歹徒居然是为了老夫与大将军而来。所以老夫欲及时抽身,再谋抓捕。但未料其众如此歹毒周密,见机速发而奋不顾身。今夜亏得大将军妙算,又仗应逊机警。不然,老夫侥幸活得性命,恐也难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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