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宽回过头去，看到孙粲然拎着胸口的一块衣服，上面沾了一点儿淡淡的红色。
很淡很淡。
但因为衬衫是白的，就显了出来。
陆宽见状，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孙粲然抬起头，正对上了陆宽的眼神，便知他们怀疑到一块儿去了。
“粲粲，你把那件样品拿到前面来。”陆宽说。
孙粲然也顾不上打伞了，她拿着衣服拉开前座车门，坐了进去。
她一边将衣服递给陆宽，一边寻找其他理由：“会不会是在寝室里弄的，或许沾到了胡晴的化妆品？有时她在洗手间化了妆忘记收走……”
但说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就算是化妆品，放在盥洗台上也至多是蹭到袖口，怎么可能正好印在胸前呢？她刚才抱衣服那下太可疑了。
孙粲然也慌张了，她瞅一眼衣摆上被雨打湿的地方，又拿起那件篮球衣用力往衣摆上蹭了蹭，这下没跑了。
衬衫上的水渍让褪色彻底现了行。
孙粲然看着陆宽，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人是她招来的，样品是她跟着去看的，订单是她经手的。
两百元的篮球服怎么能有这么地摊的品质？
陆宽手里正拿着一片湿巾，想用湿巾蹭一下样品，见到孙粲然拿自己衣服做实验，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了想，悬着的手放下了，拎起孙粲然衣服的一角用湿巾用力擦拭，孙粲然衣服被扯住，整个人往前凑了凑，她眉头紧皱，忧心地说：“陆宽，现在怎么办啊？答应了朱总今天下午送去的。”
陆宽细细地将衣服上的污渍擦拭完，看了眼沾上红色的湿巾，揉成一团放在一边，又将孙粲然的衣摆整好，直起身。
他安抚道：“粲粲，别急，有办法的。”
陆宽又扯了一张湿巾给孙粲然，示意她把胸前那一点红色也赶紧擦掉，时间久了，渗进衣服组织就洗不掉了。
孙粲然接过去，心思却没在衣服上，她着急道：“能有什么办法，先得把衣服退了，再重新订货，至少得耽误一两周，朱总该怎么想我们这家公司？”
外面雨下得愈大了，陆宽双手摁着孙粲然的肩面向自己，认真地看着她说：“我有朋友是代理运动品牌的，他那里可能有货。我们现在就过去看，你放心，今天绝不会空手而归。”
陆宽是放了句大话，为的是安抚好孙粲然的情绪，而至于朋友那边到底有没有这个牌子的篮球服，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他做了两手准备，哪怕是零售也要把这批衣服给买回来。
亏点小钱是小事，失信是大事。
朱总算是他们在学校板块之外，开辟的一个新业务，千万不能做砸了。
孙粲然闻言，她终于略微放松了表情，这才看到手里捏着的湿巾。
陆宽说：“快把衣服上的污渍擦了吧。”
孙粲然懵懵地低下头照做，陆宽心里头越发觉得这姑娘心诚且直，刚才那忧郁的表情，让陆宽的心也跟着软了下去。
调转方向开去朋友那里，路上，陆宽又对孙粲然说：“什么事情都有办法解决的，可是着急的时候不行。大脑一旦被情绪占据，做起事来就没了方向。”
孙粲然看着外面的雨，反思道：“你说的对。我应该更认真一点的，要是我多问一句，衣服的进货渠道，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这话，对，也不对。”陆宽说，“很多事情并非小心就能做到不出差错，重要的是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如何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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