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上去坐坐吧？”张泽深将钱美丽和孙粲然送到楼洞口，钱美丽邀请张泽深上去坐。
可要是再送上去，反而不礼貌了。
按中国人的习惯，楼道也算是半个私密场所，可以穿着居家的衣服随意走动，说些家长里短的家务事。
那些穿着裤衩睡衣乘凉的邻居们，撒丫子乱跑的小孩，还有看到生人总要多看两眼的姑婆……想想一会儿该有多少双眼睛要看着他，向一个大夏天仍穿着衬衫和西裤的小伙子行注目礼。
张泽深笑了笑，客气地说：“不上去了，伯母。改天时间充裕的时候我再正式登门拜访。时间不早了，您和粲粲早点休息吧。我明早来接她去车站。”
这样知书达理，又圆融适度，钱美丽对张泽深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送完了孙粲然，张泽深手机上接收到柯勐转发的消息：智慧酒店提醒你，您的房间已打扫完毕，请客人入住。
张泽深无语地笑笑：恐怕今天的机器人要失望了。
独守空闺，寂寥无人。
……
张泽深走过一个街口，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酒店住下来。这是临时的决定，所以换洗衣服都没带，又只好去酒店附近的便利店买一次性的。
这便利店坐落在一个小巷子里，小县城熄灯早，晚上十点，街上也没什么人了，张泽深选了几样结完账从便利店出来，就被街边拉客的盯上了。
“帅哥，进去坐会儿嘛？”
女人画着浓妆，穿着暴露，露着肉感的胸和大腿，招徕着客人。
张泽深略一打眼，原来旁边就是一家闪着粉红霓虹的按摩店，他冷淡说：“不用。”
这种店大概就是专做附近酒店住客的生意的，张泽深这种打扮一看是外乡人，那女人这才明目张胆了些，又或许是觉得他该是有钱的，不想放过这生意。
见他要走，女人伸出光裸的胳膊像蛇一样缠上了他，娇声道：“进去放松一下嘛，不用不好意思。”
张泽深有洁癖，忽觉得一阵恶心，甩开女人的胳膊，斥了声：“滚开！”
张泽深的力气不小，女人被推了一把，踉跄了一下，倚着门框骂了一句：“装什么装，嘁~”
后面又骂了几句更难听的，张泽深觉得晦气，但到底对方是个女人，又是做这种生意的，也不便再搭理，只低着头灰溜溜地逃出了暗巷。
回到酒店房间，他余怒未消直接把座机的电话线给拔了，指不定晚上又来什么骚扰电话了，他平躺在酒店的床上，努力平复着心绪，满脑子都是孙粲然。
回忆渐深，孙粲然的每一处肌肤、触感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他竟被自己搅得躁动不安起来，忍不住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宝贝，睡了吗？”
孙粲然刚洗完澡躺到床上，头发还有点微微湿润，她也牵挂着张泽深，遂打了通视频电话过去：“阿泽。你住在哪里？”
张泽深一报名字，孙粲然就知道了，他们这小地方，附近像样的酒店也就这一家。
“住的好吗？”孙粲然真怕他住不惯。他是看着样样好商量，但又事事都有要求的那种人，要是不满意呢，他也不会明说，却总会在种种细处对人不知不觉地显露出来。
至少孙粲然能感觉得到。
张泽深将镜头高举起来对着屋内陈设缓慢扫视了一遍。孙粲然晓得张泽深今晚是住不好了。她看着都觉得简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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