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剧院，找着座位，张泽浩惊奇地发现，他们的座位也就是前后隔了两排，陆宽那高高的脑袋在那一排上方，像画错的花边，突起了一轮。
盯着舞台上的时候，张泽浩的视线只需往下移一点儿，就和那过分明显的脑壳撞在一起，这一点让张泽浩很不爽。这么说吧，他明明不想监视前方的，但客观条件不允许，陆宽中途往身边侧转头了几次，孙粲然侧抬头回应了几次都清清楚楚的。
张泽浩被台下的戏吸引了，本就是个不熟悉剧情的家伙，看了整场戏最后出来竟想不起来整出戏的细节。
他来到剧场外，转头看了眼剧院门口拉起的巨型海报——惊悚、悬疑。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
旁边的女生倒是看得挺投入的，她都没有注意到张泽浩的心不在焉。
他愣怔的片刻，陆宽和孙粲然也出来了。张泽浩终于逮到机会把刚才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
“孙粲然。”他叫住她。
孙粲然停住脚步，茫然地看着张泽浩。
张泽浩察觉陆宽的眼神，他压低声音说了句：“我有话对你说。”说完，他故意停下来看着陆宽，这眼神在陆宽看来是一种挑衅。
孙粲然却毫无察觉，回头看了眼等候在旁的陆宽，说：“要不你先走吧，我待会儿自己回去。”
“我也要回学校，我一会儿送孙粲然回去。”张泽浩说。
陆宽双手捏了捏拳头，他不想把孙粲然交给张泽浩，但却又实在没有立场说三道四，他脸色难看地对着孙粲然说了句：“那我先走了，你到了学校给我消息。”
陆宽走后，他们两个又来到那家咖啡馆，里面全是散场的人，他们挤到吧台的空位上坐下。
孙粲然倚着吧台，将一只手肘搁在台面上，四十五度侧对着张泽浩。
从这角度看，孙粲然脸部的轮廓和哥哥当年暗恋的女生好像啊，同样的鹅蛋脸、齐刘海、白皙的皮肤和圆圆的杏仁眼。
人的审美品味总是出奇地专一，对男人来说尤其如此。
专一如李奥纳多永远只喜欢巴掌脸长腿嫩模。
而他的哥哥只喜欢看上去温柔无害的那一款，虽然无害常常是错觉，就像猫咪最擅长在不经意间挠你一下，但不妨碍大家对猫的喜爱。
张泽浩在心里轻叹了口气，他忧郁地想，若是孙粲然也有意思，那张泽深准得陷进去。
他存了试探的心思。
开始了迂回。
“刚才那话剧好看吗？”张泽浩问。
“挺不错的，不过事前应该做一下功课的。”她有些遗憾地说。
那样的话，有些伏笔就能更好地体会。
“是他邀请你来看的？”张泽浩问。
孙粲然一下子没反应出这个“他”就是指陆宽。
等她意识到后，她笑笑说：“陆宽吗？”
“他叫陆宽？”张泽浩重复了一遍。
“上次去网球场打工的活就是他介绍我的。”孙粲然解释道。
“哦——”张泽浩随口说了句，“他个子好高哦。”
“嗯，他是体育系的。”
当孙粲然以为话题将继续不痛不痒地进行下去的时候，张泽浩忽然话锋一转。
“其实，本来和我来看话剧的是我哥。”
孙粲然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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