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孙粲然躺在床上。
脑子里全是她和张泽深的对话。
张泽深说：“王帅也拉了你的手。”
那句话就像是被按下了单曲循环，每一个字的发音，一处停顿，甚至是张泽深说话的语调都历历在目。
孙粲然感到羞耻，很快，她的脸上就烧了一片。
滚烫滚烫的触感从脸颊蔓延到耳根，甚至顺着血管一直来到她的右手腕。
她的手腕也跟着发烫。
除此以外，还有张泽深的眼神。
他的眼神很锐利，眼眸很黑很沉，好像能准确地看进孙粲然的心里，可偏偏这样精明的人却要为这种人渣辩护。
就算那晚没发生什么又怎样？就像孙粲然说的，王帅不可能和网红没事。
那个万向集团的千金是受害者，而自己也是受害者。
她因为王帅而丢了工作！
夜里她做了个噩梦，梦里张泽深一直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追着她，他在喊“孙粲然”，她不回头，所有的目光都扫向她，当她停下来时，声音又没有了，她又重新奔跑，那个“孙粲然”的喊声依旧追着她，身边每一个路人都拦住她，伸出脚绊她，她跌倒了又继续跑。直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将她完全笼罩。
那个黑影叉着腰站在树荫下，她无论怎样跑。这个影子始终笼罩着她。
她着急起来，正当这个影子伸出手要抓住孙粲然的时候，她从梦中惊醒了。
枕畔的手机一直在叫。
原来是早晨的闹铃。今天早上的专业课是七点半。
现在是六点半。
孙粲然划开手机，上面有一条张泽深的短信。
张泽深申请通过您的好友请求。
孙粲然果断地点了删除，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一点也不想。
之后一个礼拜，手机推送换了风格，再也不推送“王帅”的消息，一派世界和平，生活祥和的景象。孙粲然有一次打开收藏夹，想看看往期的帖子下面还会有什么回复，竟然连之前的那些“王帅密会女网红”的网页也成了404。
孙粲然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庭外和解和花钱摆平难道不是同义词？
这件事很快在她的生活里翻篇了。一周前的谈话也终将消散在记忆里。
张泽深。孙粲然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她偶尔想起，伴随着这个名字的是“斯文败类”、“无良律师”、“坑蒙拐骗”这样的字眼。
一周后，陆宽发来消息：“周六到海市网球中心，别忘了。穿运动鞋。”
孙粲然浅浅回了个“好”。
谁知第二天一早陆宽就在她寝室楼下等着了。
偏是佟梅一起下楼的，往日孙粲然都会帮佟梅带早点，但今天孙粲然要出门打工，佟梅是通宵网游下了线，直接去食堂吃个早饭再回宿舍补觉，这就撞上了“体育系帅哥等孙粲然”的一幕。
佟梅抬起胳膊捅了捅孙粲然的腰肢，孙粲然转头看佟梅，佟梅欠欠地笑了笑，对她做口型：“不错！”
孙粲然立刻领悟这个“不错”的含义，她的手臂越过自己的后背绕到佟梅的背后，又将她的胳膊拽过来，在佟梅手心里画了个大写的“NO”，然后她讪笑着看看佟梅。
两人手上做完小动作，陆宽正好迎面向孙粲然走来，他看到佟梅有些意外，佟梅一眼就看到了陆宽手上两份早点，非常识趣地对孙粲然说：“我先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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