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粲然从经理室走出来，一路抹着眼泪，罗慧背着包在更衣室等她。
“粲然，别哭了。谁知道这个富二代心眼子这么小。什么狗屁富二代，连个服务员都要针对。”
罗慧很讲义气，当着孙粲然的面骂了富二代一通。
孙粲然哭得眼睛都肿了。富二代虽然可恶，但她也恨自己端上蛋糕的时候为什么不多问一句，她是有多怕跟人说话，多问一下会死嘛！
“早知道答应了狗仔队，这种人就应该曝光他猥琐的真面目……居高临下，恃强凌弱……我最看不惯了……”罗慧接着骂，骂到最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好大一笔钱呢。比兼职赚得多多了。”要不是缺钱，谁会在周末的晚上出来兼职呢，明明逛街、看电影、聚会更开心啊。
孙粲然想到这一茬就更不爽了。
这家餐厅的兼职收入覆盖了她生活费的三分之一，如果不能马上找到新的兼职，她可能会学孟姜女哭倒长城的。
但是此刻，哭也无济于事，她现在特别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偷偷地拍个视频留个证据在网上给这个富二代增加点花边新闻。
上个月，富二代订婚的新闻铺天盖地地推送到手机里。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是小网红。
孙粲然突然止住了眼泪，看看罗慧：“对啊，早知道偷拍点照片卖给狗仔了。”
罗慧摸了孙粲然的脑袋：“这种事情你也就想想吧，说白了不是我不想赚这个钱，但……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罗慧话说了一半，但懂的都懂。
孙粲然哭了一场，心里好歹是舒坦了点，她跑过去抱了抱罗慧。
“谢谢你啊，罗慧。”
罗慧仰着脖子：“哎，你脸上妆都化了，别蹭我新衣服上。”
孙粲然从衣柜里拿出纸巾对着柜子里的镜子一点点擦掉残妆。
想归想，但眼前更加迫在眉睫的是找到下一份兼职。
她转头对罗慧说：“慧啊，假如你们学校有勤工俭学的消息，你帮忙留意一下哦。我们是综合性大学，提供的兼职岗位都不怎么样，累就算了，钱还少。”
“拜托，你不是六级都没过，想给外国语大学打工啊？我们学校专八一抓一大把咧。”罗慧摇摇头，“不是我不帮你，帮不了，我们学校全是招翻译的活。我那是运气好才找到西餐厅打工的活的。不然我现在应该也在苦哈哈地翻译一堆来路不明的资料，中间还会夹杂着大量的专业词汇。”
“这样吧，我帮你留意一下其他西餐厅或者咖啡馆的兼职，对英语要求不高，没准能行。”罗慧于心不忍，话尾留了道缝隙。
对失落的人来说留一点缝隙就能照进光。
两人走出餐厅的时候，经理在大堂里指挥当天的收尾工作。
他看了看孙粲然，摇头轻叹了口气。
刚才该说的都说了，要不是富二代指定要把她开了，他其实内心觉得孙粲然的错不至于如此。
不过这个社会本来就这样，他同情她的话，谁又来同情自己呢？
经理再回头看的时候，罗慧和孙粲然已经走出了餐厅。
“都过来一下。”经理说。
所有的正式员工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围拢过来。
“今天晚上的晚宴是保密的，谁要是泄露出去，下场只能和兼职的大学生一样。别怪我到时候不保你们。”经理的语气很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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