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栩有规有矩地向轩辕十四行礼，“晚辈陈栩，见过师兄。”
“已经在这里耽误太久了，随我上山吧。”轩辕十四挥了挥手，拦路的学生们立刻让开一条道路，随即他率先大步走去。
陈栩紧随其后，李长歌和那名少女也顺路同行。
轩辕十四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不再有什么争纷，才渐渐放慢脚步，引着陈栩一行人往山上走去，一路有下山的学生，大多都对轩辕十四行礼问好，轩辕十四也一一回应。
“刚才的事，别太往心里去。”轩辕十四忽然对陈栩说道。
“放心，没什么。”陈栩笑笑。
轩辕十四却没有笑，他轻轻摇了摇头，“白云飞是将门之后，在家中排行老四，有三个哥哥。他父亲在战争中丢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他大哥二哥也年纪轻轻就去戍边，前几年遇到你们草原骑兵南下，战死了。”
陈栩微微一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白云飞一上来就对他们表现出强烈的敌意。
自从旻王朝统一中原以来，草原骑兵大规模南下的次数屈指可数，轩辕十四所说的应该是前些年九族内乱，战乱中便有部落顺势举兵南侵，在幽州和并州边境都打过几场仗。
“云明书院里像他这样的将门之后还有很多，要想他们对你们抱着善意的态度几乎是没可能了。”轩辕十四说，“听说你们要去西山住？”
“是。”陈栩点点头。
“那也好些，我们普通学生都住在东山，平日没什么事就少见些面。”轩辕十四指着前方的分岔路口，“左边山路上去就是西山，右边是东山，学堂在东山山腰，藏书楼和食堂什么的直走。”
此时他已经看见了静候在左侧山路上的潇明羽，于是拍拍陈栩的肩膀，带着李长歌和那名少女向另一侧山路去了。
在经过路口的时候，潇明羽对轩辕十四微微欠身，“多谢师兄相助。”
“不必客气。”轩辕十四耸耸肩，走了两步又回头补充道：“真感谢的话下次请我吃饭。”
“既然师兄都开口了，我哪有拒绝的道理？”潇明羽摇了摇羽扇，脸上的浅笑波澜不惊。
等那一头金发消失在路口，潇明羽对陈栩一行招了招手。
“早就知道你们会有些麻烦，只是看起来麻烦还不小？”
“不算什么麻烦。”陈栩说，“来之前就想到了。”
“不介意就好。”潇明羽说，“轩辕师兄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他师承副院长，是书院资历最老的一批学生，在学生间很说得上话。”
“论资历你不比他老？”
“我常年在外，论资历哪轮得上我。”
“真可惜，”吴嘉龙挠挠头，“还以为我们抱住了大腿。”
潇明羽很是随性地一摆羽扇，“在书院里遇到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我，不过我都处理不了就是了。”
西山的林荫路上没有别人，不时有鸟雀扑棱棱地飞起，秋天似乎还没有来到冀州，叶子还是青翠的，蝉鸣和盛夏时一样热闹。
“曲径通幽处啊。”吴嘉龙最喜欢在这种时候拽两句词。
“装什么呢你，”董泽辰最喜欢在吴嘉龙拽词的时候打岔，“肚子里那点墨水记得省着点用。”
“嘁——”吴嘉龙扯着嘴角不屑，“跟文盲没法交流。”
说话间众人已经攀到了山腰，站在一处打磨平滑的巨石上向着山下远眺，看着北阳城街头巷陌里的车水马龙，不由觉得只有这座山是世界上唯一清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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