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家的，那事都过去了，别提了。说起来这都是天意，说明青丫头跟牛家无缘。”
纪老爷子本想再说两句纪青青的脸，只是这一眼望过去，顿时一愣：她的脸怎么——怎么好了这么多了？
这才过去几天？原本的疙瘩和印子消失了至少六七分，要是再过些时日，只怕就完全消失了，这可真是怪事……
纪老爷子心里虽然纳罕，也没说什么。反正牛家跟美芸连迎娶的婚期都定了，纪青青的脸好不好都没什么关系了。
纪老爷子只道：“这也是个你们两家修好的机会，将来有个什么事儿，美芸也能帮个忙，这不好吗？”
薛氏轻哼：“爹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我们不稀罕！今儿我把话说在这里，将来哪怕要饭，也不会朝他牛家去要！”
纪大姑冷笑。
纪老太太啐道：“就你能！将来别打脸！”
纪老爷子也怪薛氏不懂事，拉着脸看向纪明和：“老三你说说，这银子出不出？”
纪明和垂着头没看纪老爷子，缓缓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若是爹娘需要钱救急，他会毫不犹豫想办法，哪怕把那五两银子全给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添妆，不一样。
纪老爷子气得道：“好、好，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老三，你真太让我失望了！”
纪大姑抖擞的道：“今儿不给我们做脸，将来可别求我们！哼，你们硬气，能硬气一辈子那才算硬气！”
薛氏轻嗤，懒得搭理她这话。
求她？她做大梦去呢！再说了，就她那样的，求她什么她能应？
一场交谈，不欢而散，纪青青一家子便走了。
薛氏忽然又看了纪大姑一眼，道：“我说大姑姐，可别再背后挑拨了，有什么不满，直接上老屋找我说去！”
“你——”纪大姑气结，瞪着眼瞅着他们去了。
薛氏拉着纪青青的手，微微颤抖着，可见心里仍是愤懑难言。
虽纪青青说不在乎了、过去了，虽说那牛家未必就是良配，可是被人这样算计、欺负，做娘的心里哪里真的能够甘心？
依着她，将高美芸痛揍一顿都不解气！
“添什么狗屁妆，咱不添了，爱说说去！”薛氏气冲冲道。
纪青青和纪青雪相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薛氏这也就是气话，哪儿能真的不添妆？
次日一早，纪青青姐妹起来，便看到放在五斗橱上的一块细葛布和两块上好棉布做成的帕子，以及大约两钱银子，姐妹两个相视一笑。
心下都明白，这是薛氏备下的添妆之物。
纪青雪握着纪青青的手柔声道：“你别觉得委屈，这亲戚间的礼尚往来，总不好做的太过。若不添，旁人只会说道咱们的不是。添了也无妨，将来她们自然要给回来。”
纪青青笑道：“我明白的！”
纪青青心里很愧疚，其实这都是因为她。
她被退亲了，不管怎么说名声都受了影响，如今又三房单独分出来自己过了，如果再弄出什么“绝情、小气、毫无亲戚情分”不好的名声来，一家子都会受牵连。
人活着都要一张脸不是吗？她一个现代人，心理素质可能更强大，不会太在乎流言蜚语，甚至嫁不嫁的出去也不太在乎。
可是，爹娘不要脸面吗？她如何忍心让人戳着爹娘的脊梁骨说风凉话？
两个哥哥不要娶媳妇吗？
爹娘再有个“无情、小气”的名声，家风不好，谁家好姑娘乐意过门？
给外甥女添妆这种事，独独他们三房什么都不给？岂不是白白送个把柄给人说道？
就纪大姑和米氏那张嘴，呵呵！
横竖该做的，他们家都会做到，额外的，却是没有的。
至于将来怎样，一辈子长着呢，她不信自己不能将自己的日子经营好。
纪青青回房间了一趟，拿着那柔软的上好葛布以及两块帕子和银子，笑道：“姐咱们过去吧！”
纪青雪替她理了理掠到脸上的碎发，笑道：“嗯，咱们过去。”
将东西放下，纪老太太和纪大姑也没说什么感谢的话，目光倒是透着几分挑剔，只到底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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