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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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秦怜花脸上突然有了一抹希冀,如果,如果这女人并不是花呈剑而是其它什么人,也不是不可能啊,天下这样大有两个气质相似的人应该算不得惊奇。

    “我就是花呈剑,就是那个侍剑阁阁主。”她捋着那一稍被丑花簪起的长发,女儿姿态尽显,只是在回答的时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显然,对于这个女人,她确实是没有多少好感的,哪怕现在见她也只是因为面对生死境同辈该有的尊重罢了。

    “是不是因为他!”秦怜花这时才注意到坐在一旁从头到尾没有什么反应的丰晓晓,“为什么你不能再继续做一个男人?哪怕是假装的也好!肯定是他,都是他!”神情已经有些扭曲,到底是嫉妒,不甘,还是愤怒已经分辨不出,她本是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只因为一首诗便倾心托付,或许过激,或许有些不择手段,可没人会怀疑秦怜花对花呈剑的感情,若是没有那样的执拗,执着,也不足以让一个资质普通的人有着一跃龙门的潜力。

    只是,而今龙门虽然跃过了,才突然发现,想要同伴的那人却变得模糊,自诩最为清楚对方的她,原来从没有看清过。

    糯儿低着头打量着自己的秋风剑,不敢作声,兰亭顶着那坛子酒,目中有几分鄙夷,更多的是可怜,而花呈剑则是半躺着,浑身乏力,连一丝剑意都使不出来。

    在此时,秦怜花出手了,玉质的笛子从袖中滑落,被她一甩就探出一截锋刃,形成了一把奇特的短剑,一脸决然的刺向丰晓晓。

    “不要!”

    “小心!”

    “住手!”

    不同的三声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可是其中的急切气恼,没能阻止她半分,剑刃依旧直直插向丰晓晓的胸膛。

    听到声响,少年空洞的眼神稍微明亮了一下,像是被剑光映照,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凝重,有种不祥的压抑感。

    叮,被放在一旁的杀吾剑自动弹起,遮挡在他身前。不长的笛剑剑刃扎透了鲜红的剑身,直没到剑柄位置,然而也就只能如此了,就连秦怜花自己都是失了神志的一剑没能伤到丰晓晓丝毫就被挡了下来。

    抬手握住剑柄,轻轻的将杀吾剑摘下,让它在掌心转了个圈才紧握住,少年轻轻开口,“它来了,呈剑还要拜托你保护,帮我把她安全送到剑炉。”

    拍了拍秦怜花的肩膀,不管她满脸的惊愕和疑问,少年缓缓行出了马车。对于远方越发膨胀的杀意,丰晓晓感知的异常清楚,就如亲眼看到一个蟊贼走进房间,对于他想干什么,将要干什么,了若指掌。

    马车外,一片狼藉的营地里,形容憔悴的诸多邙风社女子正在收拾着行装,甚至还有的遗忘了同伴的生死在排练着曲子,只是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听到她们再弹。

    “所有人,上马,全速前进!”

    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丰晓晓大喝一声,一脚踢起侍剑阁的中年车夫,将他送到驾车的位置。牵过自己的神风驹,将缰绳递给身边一个邙风社的少女,“上马,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跑,有多快跑多快!”

    “怎么回事?”听到丰晓晓声音的卢少师心底的不详感觉越发严重,可在他内力意念的覆盖范围中却没有任何危险发生,一时不知道这少年到底在干什么。

    “兽潮,来了!”声音有些颤抖,去年的那场兽潮已然是他心中最严重的一道伤痕,只不过,现在这颤抖却不是害怕,畏惧,而是兴奋,兴奋于他也能像当初的大胖一样站在所有人身前,为他们博一个生机。

    虽然尚未察觉有什么动静,可卢少师已然选择了相信这个少年,取下挂在腰间的黑羊剑,与他一起,站在原地,看着有些慌张的车队从身侧狂奔而过。

    “你怕么?”卢少师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一抹莫名的微笑。

    “自然怕,只不过,我更害怕自己不再怕了。”笑着一摆剑刃,丰晓晓伏低身子,运劲脚下,双腿一蹬,沿着长长木桥向来时的方向冲去吗,衣袂飘飞,背影透着决绝。

    “丰先生,你的酒!”身后兰亭扶着花呈剑站在马车边沿将他那酒葫芦远远抛了过来,站在马车上的花呈剑在笑,笑的很开心,似乎是在笑自己的无能为力,也在笑着他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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