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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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记得这是我第几次来到羽竹林了,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从这里赶了出去,哦,也不是我被赶了出去。而是我们一家我的曾祖父,祖父,祖母,以及我早逝的父亲和母亲。

    说来也好笑,一大家子人被我的曾曾祖父,一个老的能用脸上的褶皱夹死苍蝇的老东西给从一直生活的地方,像垃圾一样被撵走了。(请原谅我用这样不太尊敬的语句形容,但我确实很难从心里尊敬一个这样形象的老人)并且,就这样被赶出来的我们还要每年的这一天上赶着回来给他老人家拜寿,还要弄得越盛大越好,仿佛每一年都比往年过的辛酸的一大家子就是为了这一天才存在的。

    我在祖母的收拾下,换掉昨天还套在身上的打着补丁的麻布衫穿上今年新丝织的锦缎长袍,唔,很古老的样式,穿起来也很繁琐,所以从小到大一直是祖母在帮我拾掇,每一年,每一年都是这样,唯一的区别是从一开始昨日穿的绸缎一点点变成了现在昨日穿的打上补丁的麻布衣。

    羽竹林的山脚下停满了各式各样华贵的马车,还有从西方传来的铁皮车也有几辆,虽然这玩意儿在咱们大梁国还是很少见的,不过每年这个时候总能看到些也就不觉得稀奇了。唯一神奇的就是所有华丽的代步工具里,中心总是停着的那一驾轿子。虽然比去年更破了,但是仍然结实,轿前挂着的两盏灯笼,依然与往年一样刺眼的丰字还是那样夺目。

    人群很自然的给我分开了道路,熙熙攘攘穿着华丽的人们脸上带着各种奇异的神色,就这么看着我在一帮子衣着破烂的老人簇拥下走向曾经羽竹林里那个老家伙的座驾。

    很多人问过我轿子里是什么样的,其实没什么,就是一顶很普通的轿子而已,哪怕它当年曾经被很多人畏惧过,哪怕它当年只是一顶空轿子也曾让曾经的邻国国主骇到从龙椅上跌倒过。而今也只是一顶普通的轿子罢了,里面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剑法秘籍,也没有什么收集来的作为装饰的神兵利器,终归只是一顶普通的轿子罢了。

    我坐进轿子,四周人群里自然的钻出几个轿夫打扮的中年大叔,这些人是当年从家里走出去的叔叔伯伯,也就是所谓的旁系族人,奇怪的是这些旁系族人往往过的比我们这些直系更好,或是经商或是从文从武,总会谋取到些好的出身,但是我们这些直系的人反而越来越贫苦,虽然似乎很受人尊敬的样子,但是这样子也只在今天才会有这些人摆出来。

    轿子起了,接下来是一段不短的爬山的过程,是的这羽竹林其实是不小的一座山,本来有个不算好听的名字但是后来被山上的老东西栽满了只在这座山上才有的叶子呈羽毛样的竹子就渐渐被人改了称呼。

    轿子后面跟着几个脸色红润的少年,明显是激动过了头的样子,这几个都是大梁国这一年的“栋梁”人才,被几大家举荐出来跟我一起给老东西拜寿的人选,最后会跟我一起在山顶的小竹屋里待一个晚上的青年才俊,据说是会受到些指导,但是从我有限的十几年里,还没有见过那个老东西说过什么,走出来的这些人却总是一副受益匪浅的模样,怎么说呢,挺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几个叔叔脚力不慢,很快就到了老家伙住的小竹屋,利索的放下轿子,让我从里面出来,向着守在篱笆墙外的一条大黄狗弯腰行了个礼,然后就抬着轿子原路回去了。

    是的他们是对着守在篱笆墙的院门的一条狗行礼的,这条狗当然不可能是我的曾曾祖父,如你所见,这就是条看门犬而已,甚至可能不是老东西养的,因为你看看这座小竹屋周围各式各样的狗崽子就知道了,这里已经是狗群的集中地了。

    几个跟过来的少年先是向黄狗鞠了个躬,然后都把背在背上的包袱放了下来,一层层解开,向着黄狗展示里面的东西,很一致,都是些珍奇的肉类,而且经过顶尖大厨的烹饪,色香味具都是一流水准。这就是所谓的寿礼,不过这寿礼也不是给老东西的。

    大黄狗伸着脖子嗅了嗅,脸上很人性化的露出了嫌弃的样子,几个跟过来的少年顿时都是一囧,不过还好,它还是让出了把守的大门,然后就见到一群大的小的黄的白的黑的花的,仿佛所有品种都齐全的狗狗从篱笆院子里冲了出来叼走“寿礼”,又一窝蜂的退回了院子里聚在一起各自挑选着自己喜欢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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