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证?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落雷,打在陈露身上,顿时整个人都麻了。
她诊断患者为“五更泻”,主要依据患者症状以及舌诊、脉诊、面诊出来的结果。
所谓五更泻,就是每日清晨鸡鸣时,肠鸣辘辘,腹脐疼痛,泻后痛减。
患者症状完美符合。
这个病一般多发于中老年人,尤其是中老年男人。大多数情况的病因都是肾气不固,肾阳虚,所以也叫做肾泻。
再严重一点,会影响到脾阳虚,最终导致脾肾皆阳虚。
四神丸治疗肾阳虚引起的五更泻效果很好,陈露自认开的方对证啊,可看患者的反应,似乎已经服过方药了,没起作用。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自己和患者曾经求诊过的大夫都诊断错了。
患者证机不是肾阳虚,而是别的什么。
如果是热证,患者为什么会是热证?
陈露连忙抓起刚才记录的医案,逐字逐句地看,大脑飞快运转着。
从热证开始反推,脸渐霜白,双眸熠熠放光,片刻后,她放下医案,惭愧地对高希芋说道:“高老师,我可能诊断错了……”
高希芋淡淡地说道:“不要耽误后面的患者,开方。”
“好的。”
“患者左脉弦滑,数而有力;右脉濡滑,按之亦数。舌质红,舌苔白腻干苔……”
虽然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可听到高希芋的话,陈露还是有些无地自容,都快把头低埋进胸脯里了。
弦脉被自己诊为细脉,错的太离谱了,怪不得高老师说自己的脉诊是弹棉花的教的。
弹棉花的都不想背这口锅。
患者丈夫接过方子,刚要说话,患者先一步质疑道:“医生,你开的方子有用吗?别和前几次一样,吃了反而更严重。”
高希芋回道:“方子对证,当效如桴鼓,立起沉疴。”
平淡的声音传入陈昊、陈露、司思、患者、患者丈夫耳中,他们都是心神大震,瞬间被高希芋表现出来的强烈自信镇住了。
高希芋看了患者一眼,说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药房请人帮忙煎药,当场服药,一两个小时后应该就有明显效果了。
当然,具体效果还要明天早上看,由于你病情拖得比较长,需要多次服药才能痊愈。
去开药吧。”
“谢谢!”
患者和丈夫起身走了。
目送他们离开接诊室,高希芋扭头看向陈昊和司思,陈露也反应过来,顺着投去感谢的目光。
欸,这眉毛,这眼睛,怎么这么像我那个不学无术的臭弟弟啊?
不可能!
肯定不是他!
我眼花了,他懂个屁的医术啊!
“能一眼看出患者的病机,不简单啊,你是国医大学的学生?几年级的?”
高希芋打量陈昊几眼,以她的眼力和阅历自然看得出陈昊年纪不大,估计二十来岁,眉眼陌生,戴着口罩,白大褂上没有工作牌,肯定不是苍生堂的人。
司思张了张红唇,正要介绍,陈昊开口说道:“我不是国医大学的学生。”
这个声音……
陈昊面露狐疑。
“不是国医大学的学生,那是哪位国医大夫的徒弟?”
陈昊摇头道:“我不懂医术,就跟着一个化把看了几本医书。”
化把?
高希芋愣了下,忽然在陈露、司思惊愕困惑的目光注视下,
双手十指交叉一握,隔空轻晃。
陈昊眼瞳一缩,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回礼。
两人之间的交流很随意,不算太正式,高希芋没有盘道的意思,陈昊也没有自报家门的打算,点到即止。
陈露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左看看高希芋,右看看陈昊,猛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向陈昊,一把扯掉他脸上的口罩。
陈昊大惊失色,“陈六六,你发什么疯啊……”
“我发你个大头诡啊。”
看到弟弟那张熟悉的脸庞,陈露又惊又喜又气愤,跨步上前,手法娴熟地使了招“擒拿手”,把陈昊的一条胳膊别到他身后,用力将他的前身顶到隔音板上。
陈昊怕伤到她,根本没反抗,此刻脸贴着稍凉的隔音板,身边还有人看着,心中羞怒交加,气急道:“陈六六,快松手!”
“说,什么时候到的?要来夏都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热证?”
高希芋、司思目瞪口呆地望着制服陈昊,连珠炮似地逼问人的陈露,一时没反应过来。
短暂失神后,高希芋脸色发黑,厉声呵斥道:“这里是接诊室,不是你们打情骂俏的地方,纠纠缠缠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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