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合点等待不久，人潮很快就涌动了起来，那些原本有很多话来回沟通个不停的家伙们也逐渐变得沉默，尽管说他们试图用不断对话的形式来保持理智，但是很快，就像是熬夜久了就会自动陷入昏迷一样，这些坐在牛车上的家伙们看起来就跟地面上的家伙们没什么区别了
在牛车上，我小心的四处张望，想找出这人潮的漏洞好溜之大吉——清河县，浊江县，听起来就像是对立势力的范围，我可不相信对面的家伙把这些人用洗脑的手段叫过去是为了送温暖。
在人群中没有发现孕妇，没有发现女人，更没有发现孩子——但是我明明被李府的夫人称呼为苦命的孩儿，李府里女仆的存在也并不少见……
我感觉自己所在的队伍不像是要去什么好地方，但是在我试图采取下车的行动之前，一个先行者就勇敢的证明了此路不通。
一个在明亮星光照射下眼中有光的年轻家伙——如果说不是我亲眼见到，我也很难想象在这辆被牛拉着的车上会有这种残忍的狠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趁着牛车颠簸的时候把另一个正在昏昏沉沉的乘客当做肉盾，用力一推就把肉盾和某个坐在车辆边缘正在神游天外倒霉蛋一起给撞下了牛车。
那个昏昏沉沉的肉盾和那个倒霉蛋一样毫无防备，于是在不知情的家伙看起来，这就像是一场非常简单的小意外——无意间的颠簸导致昏昏沉沉的乘客倒下两个这样的倒霉蛋一起落下了牛车。
但是我知情。
不妙啊——这辆车上居然有这种狠人？
他想干什么？
排除异己？
还是说单纯的测试一下这牛车究竟能不能下去，或者说下了牛车会不会惊动那些昏昏沉沉的人潮引发些许骚动？
而与我想象中那两个落车者会站起身来重新上车或者跟上来完全不一样，这两个倒霉的落车者就像是尸体般老老实实的侧躺在地上，然后被一双又一双脚像是普普通通的障碍物般踩上去，根本没有动作和反应——从牛车上掉下去连个反应都没有，究竟是活人还是两具尸体？
也许他们早就死了？
我开始有些慌了，于是便也想找个身边的家伙测一下呼吸或者推推看究竟是生是死——那个动手狠人绝对不是鲁莽无智的蠢材，他之前都忍得住，为什么此刻却非要把人推下去不可？
但是正如我之前后悔的那样——我确实应该洗个澡的——这牛车意外的宽阔，我被牛车上的人群排斥在了尾部的边角上，身边一个可以作为掩护的对象都没有。
尽管说今夜明亮的星光下大家看起来都是相差无几的小黑人，但是浓烈的味道还存在于我身上，所以说完全不可能装作昏昏沉沉的样子逐渐靠近牛车前方的乘客们——而且，比起孤身一人，我更担心那些出手推人的伙伴。
就像是摁动了流水线的启动摁扭，在我们车上落下乘客的啪嗒声不久之后，前方后方的啪嗒声接连不断，牛车也如石头般碾过这些从车上落下的乘客——它们无声无息，简直是地狱中的筑材一般坚硬。
我发誓，这些落下来的乘客，比起人类，更像是石头，因为他们的形体像是岩石般坚硬，就算是坐了这么多人的牛车从他们的身上碾过去，他们依旧能保持那种固定的姿势，但是明明在片刻之前，他们还是活人，还是能够交流的，保持着清醒的活人。
车上的乘客们远比地上的步行者状态强得多，车上的乘客都变成这种样子，地上的步行者们……
我试着观察地上的那些步行者们，他们的状态在我上牛车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宾夕法尼亚大街上的行为艺术家，此刻看起来却像是戒毒中心的大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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