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发出充满热忱与不舍的声音：“再见了，我的朋友们！”
一切都是那麽自然，一切都充满了令人热泪盈眶的感动。这的的确确是朋友之间最后一次拥抱，然后就是永远的分别。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记忆被彻底抹消的殷博智再也不会对殷毅和殷文华做出这些举动。他的大脑记忆功能将完全用于战斗，以及杀戮。
殷文华被搂得很紧，他感觉殷博智的手指正在自己后背上迅速划动著。这个位置虽然在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内，却被正在拥抱的身体牢牢挡住，殷博智的手指运转幅度不大，谁也不可能从他稳定固定的肩膀上看出丝毫端倪。
松开双手的时候，殷博智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热情，只剩下一片冰冷。他深深吸了口气，毫无遗憾地转过身，朝著禁闭室另外一端的房门大步走去。
外面，走廊两边站立著多达数十名警卫。他们每隔二十米左右就有一个。殷毅和殷文华从这些人面前走过的时候，发现他们连看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彷佛一尊尊无生命的雕塑。
全部都是强大的高级感染体。实力至少也是与已经战死的殷泽龙相当，甚至更高。
走进电梯，殷毅和殷文华相互对视了一眼，默默不语。
地上与地下，的确是两个世界。虽然基地第一、第二号人物在地下基地里多少有些权力，却只是局限于地下三层以上。在层次更深的地方，他们无权进入，也无权插手。
升降梯很快来到了地面，殷毅快步穿过感应门，径直走到窗前，一把将窗户推开，整个上身直接探了出去，大口大口呼吸著外面的空气。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被阳光笼罩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殷文华走过来，闭上眼睛，做了个绵长的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平静地说：“走吧！去你的办公室？还是去我的办公室？”
殷毅思考片刻，做出了决定：“去你那里吧！我那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也很麻烦。”
殷文华不再言语，转过身，走向通往自己办公室的长廊。
……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推门进去的时候，殷文华特别留意了一下自己在门边和椅子等位置做好的记号。那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比如一根头发丝在门口弯曲的形状，一点点灰尘在椅子腿脚边缘的堆积痕迹，以及档案夹等物件在办公桌上摆放的位置……如果有人走近这个房间，肯定会踩上那根头发，就肯定不会保持原来的模样；椅子与桌子之间的距离非常近，想要坐下来，就必须先把椅子拉开；至于桌上的那些东西，殷文华曾经告诫过副官严禁翻动，如果各种记号出现了变化，他会毫不犹豫下令彻查。
能当将军的人，都不简单。
房间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殷文华关闭了主控摄像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电子感应器，在房间里来来回回搜索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角落被遗漏，这才冲著殷毅点了点头。
殷毅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那盒递给殷博智又被还回来的香烟，摆在桌上，然后是打火机。
在三个人拥抱的最后几秒钟，殷博智手指在殷文华后背上迅速写了几个字————烟盒、火机。
当时的触感不是那麽细微，但是殷文华的记忆力很强，牢牢记住了殷博智手指的每一道轨迹和运转方向。离开禁闭室后，他在电梯里思考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拼凑起其中的内容。
殷毅把香烟从烟盒里一根一根拿出来，撕开包装纸，将所有东西抖散在案头上。打火机也是同样的处理，只是拆卸过程花了不少时间。最后，他从这些零零散散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了两枚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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