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世上真有邪乎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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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英人不但长的漂亮,而且心眼比较活泛,农活又做得好,懂得做人,跟村里的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兄弟姊妹都合得来,放得开。

她与人说话,一边说一边往前靠近,再加上会说话的眼睛、丰富的肢体语言和从小被拴住教出来的待人做事儿的端庄举止,深得村里人的喜爱,尤其是那些大爷大娘,更尤其是中年的大爷,被一位漂亮的姑娘叔儿前叔儿后、伯前伯后地叫,热情大方地拉家常,十分的魂魄可能也会被激荡得飞出去了七分。

拴柱家的事儿,只要金英一出面儿,村里最难请的男人也能请得来,没有她请不动的。

但难请的是村里的中年女人,从金英年过二十,来家串门聊天的女人们越来越少,因为啥?还不是因为和金英往一堆儿里一站,自惭形秽呗。

拴柱不着急,爱月倒是很着急,要知道,每个女人天生都有两个梦想:一是做母亲,二是做媒婆儿。

世上最消息灵通的就是女人,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基本都能在东张西望和挤眉弄眼中,口口相传。

媒人不登门,金英的婚事就没有盼头儿。

金弟的儿子建军,和金英一般年龄,都是二十三,长得排场,眉毛成利剑,牙齿整齐,一笑嘴角向上,一副自来笑的眼睛和脸庞,绒绒的淡胡须呈八字形,皮肤光滑自带晕圈,吸引了村里的中年女人,没事儿都来他家聊家常,自是提亲的多,但最终一个都没说成,因为是外来户,没家族势力,哪一家女孩都不愿嫁,只是被建军的外貌吸引,只能在平时和建军嬉笑一番,谁都不当真。

建军是一个内心和相貌不搭的男孩儿,外貌洒脱俊逸,内心憨厚老实,不爱出声儿,只是和父母一样出工做活儿,回家帮衬父母做家务,是很少串门的主儿。但凡谁家有事儿相邀,从不推却,心眼二实在,和父亲金弟简直不像亲父子爷儿们。

年龄的增长和生理的变化,让这个实在的男孩子,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家境和未来。家境也就那样儿,只能凭一腔憨力去改变,他不怕,人只要肯出力,没有饿死的汉。他自卑的是自己的“外来户”称呼,没人愿意嫁给自己才是自己最怕的事儿。

那一天,父亲叫他给拴柱家送高粱杆做的帘子,金弟扶着一直送到拴柱家门口,剩下的小活儿就交给建军了,他折转身,回去忙自家的晚饭去了。

金全见建军给自家送来了高粱杆帘子,赶紧伸手帮忙,两人抬着竖在房中间,小伙子早就觉得跟父母一间房中睡觉有些不方便,现在看见帘子有了,于是,先放好帘子,拿起?头去刨地,在地上挖好栽杆子的土坑,又趁天还没有完全黑,快速爬上村头沟边一棵大杨树,看准一个粗细合适的枝干,“吭哧吭哧”地砍起来。

金英和建军,到门前的荒沟里,拿铁锹挖了一些黄土,又用筐子装着,抬到沟上头,用桶提水来和泥,好涂抹帘子。

红妹放下背上的柴火,也跑来帮忙,金全在树上用力砍,红妹在树下伸长脖子,担心得手都攥出汗。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个影子,那个影子依稀就是金全。

这影子也是有来历的。

那一年,他们两人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四岁,这两个孩子年龄相差一岁。十三岁的红妹被村里的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拦在田野里,冲着她吹口哨,在那年头儿,吹口哨一定是耍流氓的行动,不管你有没有这种念头,反正正直的村民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身背着草筐的红妹气得直哭,正在无奈和委屈的时候,金全刚好路过。相同的命运和相同的外来户身份,让他瞬间产生了一个爱护同类人的激愤。

两个半大男孩子一说两不说,就动手了,金全人高马大,一直把村里的那吹口哨点男孩打得出了鼻血,然后才领着红妹把她送回家。

这可了不得了,金全可称得上在村里捅了大篓子。一个外来户,把当地人的孩子打了,吃了豹子胆了,忘恩负义,没良心的兔崽子。

当天晚上,金全被拴柱用汲水的麻绳狠狠地抽了几十下,皮肤上隔着衣服都起了道道血痕。

爱月和金英跪地苦苦哀求,不要把金全打出毛病了,教训教训就成了。

爱月紧紧抱住孩子,发了疯似的拴柱,不由分说,粗麻绳不分点儿地抽打在母子身上。搁在平时,他舍不得打自己的孩子,金全懂事又勤快,在生产队里没人说半个不字。可今天不行,他被人戳着了痛处,他一家人的命是这队里人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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