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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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忘确信,事故随时可能在这个小区里发生。

  产生这个念头的两个小时以前,沈忘正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看一群鸽子飞过。

  今天是周日,小区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几个老头老太沿着鹅卵石路在遛狗。白的,黑的,黄的,花的,一个个胖得像刚出炉的吐司。大约是冬季养下的膘还未适应春季的到来。

  小区里的树在春意下一棵赛一棵的绿,一棵赛一棵的枝繁叶茂。青翠茂密的树冠笼在半空,经由太阳照射,投落下成片的林荫,在这其中一片树荫下,站着一个鬼祟的削瘦男人。

  这个男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裤管空荡,头戴鸭舌帽,身穿松垮的黑夹克,口罩墨镜一样不落,缩着脖子佝着腰,时不时将脑袋从树干后方探出来,立马又缩回去,以为这样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侧面楼里的人早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正如沈忘坐在窗边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

  已经很久没有感到好奇了。自从动荡的十一岁过后,沈忘的生活回归寡淡无趣,此刻,他不免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时间眨眼到了正午。

  一切都在阳光的笼罩下蒙着一层金光,除了树荫下方。

  这个时间点,外出的人逐渐回来,小区里人影渐密,男人像见了猫的老鼠,一面压低帽檐,一面沿着鹅卵石小径匆匆离开。

  那天过后,男人一个星期没出现,小区也没有发生沈忘预计的事故。一切与往日一样安逸平和。

  直到下一个星期日,男人又出现在那棵树下,同样的穿戴,鬼祟的举动,以及同样在正午时分离开。

  沈忘越发好奇,男人想要做什么。

  抓奸?逮人还钱?为做什么而踩点?

  普通人还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离异后来偷偷看望孩子?

  总不能是在执行特殊任务。沈忘无厘头地笑起来。

  第三个星期的周日,男人没有出现。

  傍晚,沈忘去小区门口的拉面馆吃了一碗牛肉面,慢悠悠地沿着鹅卵石小径散步消食。当他走过男人待的那棵树时,他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脚步,鬼使神差地站在男人曾站过的位置,朝着男人探望的方向望去。

  这一望,沈忘有些失望。

  方向尽头的景象毫无新意,住宅楼,绿化带和鹅卵石路。住民在它们之间来回穿梭,或行色匆匆,或悠闲自在。从他们脸上看不出任何跟事故有关的紧张神色,只有日复一日的蹉跎印刻在脸上的僵硬疲乏。

  那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沿着鹅卵石路回去的沈忘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避开电梯,从消防通道步行上楼。

  很快,就来到了三楼的走廊。

  这里寂静无声,随着脚步声亮起声控灯。这里的墙面白净细腻,地上一尘不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洗涤剂香气。每日,保洁阿姨都会将这里打扫一遍,以维持中高档小区的口碑。

  沈忘沿着走廊往里走,在拐角往右,来到他的出租房门前。

  这个角落向内嵌,走廊的灯光只能映入一小半,入门处昏暗,就连门上的“福”字也变得暗淡无光。因此房东在简单装修后就对外便宜出租,搬去了另一处有福的风水宝地。

  在这扇门前,沈忘低头看着地面似乎陷入了沉思。

  不,他看的不是地面,而是地面上离奇出现的信件。

  一封没有任何通知出现的信件。

  它静静躺在入户门垫上,几乎占据了一半的位置,像一块叠加的小门垫。

  沈忘将它拿起来,发现它足有半指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仿佛一块砖头。

  抱着信件三两步走出拐角,沈忘四处打量空荡走廊,试图找出些许蛛丝马迹。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现。

  信件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空白得像一出恶作剧,正如电视剧受害者收到的恐怖礼包。

  沈忘将它带回去,决定拆开它。

  万年难得一用的裁纸刀派上了用场。沈忘沿着信件的封口小心翼翼划出一条缝隙,因为它包裹得太贴合,根本不容许暴力拆封。

  沈忘望着那条缝隙,紧张起来。

  里面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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