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君子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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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冯过看来,蔡京、蔡卞兄弟俩是在新旧党争和变法中消耗国力,实则是令大定貌似繁荣昌盛实已举步维艰的推手之一。包括王安石、司马光都是,内耗,永远是一国或一家衰败没落的主因。

  时弟卞已为舍人,故事,入官以先后为序,卞乞班京下。兄弟同掌书命,朝廷荣之。改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

  这是什么呢?就像是一家店铺开张时的锣声。即蔡京蔡卞为了官场名声而做了让步。通过蔡卞为蔡京铺了路。

  司马光秉政,复差役法,为期五日,同列病太迫,京独如约,悉改畿县雇役,无一违者。诣政事堂白光,光喜曰:“使人人奉法如君,何不可行之有!

  这也不难奇怪蔡京为何能在屡遭贬斥的情况下仍能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在权力集中的情况下,不唯法,不唯书,不唯实。只唯上,只唯财,只唯权是官场的常态。

  蔡京蔡卞均是党争的代表。作为王安石的女婿,蔡卞只能冲锋在前,于是”因芟落事实,文饰奸伪,尽改所修实录、正史,于是吕大防、范祖禹、赵彦若、黄庭坚皆获深谴。迁翰林学士。“做出作为王党的接班人自居的蔡京却不知党争一旦失去理智,变成意气用事,结果只能是耗尽国家元气而不自知。可谓无国岂有家,没有朝廷安能有荣华富贵呢?

  冯过相信一点,过于意气用事,把政治对手的子孙都打进十八层地狱,禁锢思想自由,完全对人不对事的做法,早晚下场会是很凄凉的。

  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想在政途有所作为,想为国为民谋利,势必要站队。否则,连权都没有,谈何施展政治报负?有一个词叫作“政治正确”,何谓“正确”?或许在大部分人看来是政治投机,但于当事人而言,又何尝不是无奈的屈从?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人无完人,坚守大节不逆亦可成大器。

  咳咳,你浓眉大眼的老辛不也数度被弹劾乃至罢官么?否则内阁里说不定也有你的一席之地了呢。

  用钱如泥沙,杀人如草芥。奸贪凶暴……虐害田里。——监察御史王蔺

  肆厥贪求,指公财为囊橐;敢于诛艾,视赤子犹草菅。凭陵上司,缔结同类。——监察御史崔敦诗

  交结时相(按,此乃地方官之大忌),敢为贪酷,虽已黜责,未快公论。——御史中丞谢深甫

  酷虐裒敛,掩币藏为私家之物,席卷福州,为之一空。(按,辛弃疾曾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御史中丞何澹

  有监督之责的言官论说辛弃疾之“脏污恣横,唯嗜杀戮“,毫不口软——如果辛弃疾日后”刺一州,持一节,帅一路“,必然会故态重演,为国家军民之大害!

  总结一下,弹劾辛弃疾的缘由主要在其——好财,好杀(刑),还有好色!

  如果言官御史都是腹黑心狠之人,那么,我辛弃疾就可以实现“反转”“逆袭”了吗?但这些弹劾者,有磊磊落落的,同样都怀报国之忠,抱济世之略,从器质到材智都是一时之选的知识精英,粹然儒者,贤良官吏。例如王蔺,出身进士,以鲠直敢言著称,皇帝便直接予以赏拔,并以中昌大政治家陆贽相许。

  而以皇帝名义签发的处分辛弃疾的文件、《辛弃疾落职罢新任制》,其中说辛弃疾的主要罪行是:

  肆厥贪求,指公财为囊橐;敢于诛艾,视赤子犹草菅。凭陵上司,缔结同类。愤形中外之士,怨积江湖之民。方广赂遗,庶消讥议。

  这段话的意思是:辛弃疾放纵他的贪求之心,把公家的财产当成了自己的口袋;敢于诛杀,把百姓看成茅草一样。不听领导的话,侵犯上级的权威;结交像他自己一样的人物,建立关系网和“保护伞“。他的所作所为让朝廷内外的读书人和普通老百姓都怨恨愤怒,靠着四处送礼行贿,才侥幸逃过了别人的批评和议论。

  具体内情或许不尽然,但在冯过看来,老辛竭一路民力为此举,“自为功”是有的,“利心”也是有的。毕竟,有功方能升迁,方能更好的实施抱负。至于“利心”,则毋须多辨,是人就会有私利之心。

  况且,你老辛不也曾自言——“生平刚拙自信,年来不为众人所容”,其实,一个业绩满满理想满满的大英雄,一个不拘小节我行我素的大豪杰,一个杀伐决断自信到泛滥的兵家,在人性的深处,在制度的挟裹下,在权力的运转中,在政治的大局面内,辛弃疾们何尝不需要提醒,监视,监督,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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