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浑身是伤,镣铐压得她都快站不稳。自己的处境分明已经艰难至极,心里却还想着旁人安危。墨璇轻蹙起好看的眉头,沉声问夏秋秋,“夏师姐莫不是对君师侄动了真心?”
夏秋秋躬身后,头就开始发晕,她害怕自己一头栽倒,所以轻轻躬身后,就缓缓直起身来,脖间的镣铐摩擦着伤口,她疼得发颤。夏秋秋尽量平复着语气,沉稳道:“君泽入我门下修行已数十年,我看着他长大。”
墨璇冷峻的眸子里依旧有疑云,可他没有再追问,他回答起先前夏秋秋的问题来,“人没了心活不成,可换一颗进去自然又能活。”
夏秋秋哭红的眼睛越发悲凉。
墨璇轻启唇齿,一字一顿道:“裘…愿……”
夏秋秋微微一怔。
墨璇缓缓道:“裘愿的心剜给君泽,君泽可活。反正裘愿在这世上已无亲故,他死了就死了,没人追究。而且,裘愿已有元婴修为,他的道心珍贵。”
夏秋秋声音虚弱,但难掩怒气,她锵声道:“裘愿的人比他的道心更珍贵,他心思纯明,善良高义。他才十八岁,他该好好活。本君不会算计他的道心,也希望旁人不要算计!”
墨璇看着夏秋秋,忽然笑了,笑过之后,却是一脸戾寒,他忽然收紧手中镣铐,夏秋秋被勒得往前,冰凉玄铁剐蹭着她的伤口,才有了一点凝固的伤口又重新渗出血来。夏秋秋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因为疼痛发出示弱的低/吟,她仰着脸一双凤眸满是肃杀地紧盯墨璇。
墨璇伸出手捏住了夏秋秋的下巴,冷笑着道:“本君来时抽了支上上签,除此之外,本君还为裘愿和君泽卜了卦——皆为大凶。”说罢,墨璇低下头靠近。
夏秋秋别开脸去。
墨璇前倾了身子,在夏秋秋的耳边轻声说道:“夏师姐应当明白,如今谁为刀俎,谁为鱼肉?”他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夏秋秋的脸,道:“即便是本君今日强要了夏师姐,夏师姐又能如何!”
夏秋秋感觉自己似是掉进了冰窟里,冷得厉害。
墨璇褪去了眉目中的戾寒,说道:“夏师姐舍不得杀旁的人救君师侄,那君师侄就只能死了。还请夏师姐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无力感包围了夏秋秋,她自诩聪明,可却想不到任何一招可以补救的妙棋。
“时辰不早了,请师姐移步贡山广场受训。”墨璇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后,捏了指诀。
阳光火辣辣地烘烤着广场,广场中央一座高台,高台上是跪着受罚的白老道君的石像,人们不知道白老道君的真实模样,所以这樽石像的面部是空白的,石像上粘着烂菜叶和其他一些看不出本来面部的污秽,远远就能闻见恶臭,龙琼羽为此台取名诏罪台,向世人昭示白老道君的罪行。
夏秋秋被锁在了跪着的白老道君的石像旁。不知道张岩是如何编排她,反正墨璇刚离开,围观的村民中就有人对她扔了鸡蛋,带着腥的蛋液沿着她的鬓角滑落,她闭上了眼不再看。之后有许多东西飞到了台上,她全不在意,可直到有小孩对她扔了碎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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