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没有回应,夏秋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应当是张佑安的回忆幻化成的虚影,棺木里哭泣的孩童不是别人,就是张佑安。
眼前的世界缩成了一个光点后,消失了。
刺骨的疼痛席卷而来,濒死的窒息感折磨着夏秋秋,她觉得整个人要被撕裂了,有记忆涌向她。
不见天日的密林,散不开的瘴气,满地杳杳流血的尸体。夏秋秋很快想起,这是之前夏秋被困在燊井,死生难料时,识海里浮现的记忆。
年幼的夏秋立在尸山血海中,手中握着一柄镰刀,满脸都是泪,可却没有哭,她看着前方,眼神冰冷。在她四周躺着的不是旁的人,而是她的亲族同乡,他们全死了。
眼前根茎硕/大的老树下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穿一件灰色的道袍,头发用木簪整齐盘在头顶,一双琉璃色的淡眸里全是冷漠,一双修长玉白的手上沾着血渍。
夏秋秋很快认出了这个人,他是张慈。虽然此刻的他脸上没有老年斑,头发也没有稀疏花白,但夏秋秋坚信自己不会认错。
“你看到了什么?”张慈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年幼的夏秋仰着脖子答道:“你吃了人。”恐惧害怕的眼泪从夏秋的眼角滚落了。
张慈否定道:“没有吃人,是妖,它是妖。”
夏秋看着张慈不说话了,眼泪断弦般无声落着。
冷着脸的张慈忽然咧嘴笑了,可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里全是阴蛰冰冷,他声音温柔道:“你若不信,那只能和他们一样,去死了。”
话音落下,灵力化成的冰刃从张慈的身前飞出,刺向了年幼的夏秋。
夏秋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太年幼了,又不通术法,面对这样的情况,除了哭,她做不出任何反应。
冰刃就要刺穿夏秋的身体,空气中弥散的瘴气忽然凝成了一张无形的屏障,冰刃瞬间被溶解吞噬。
张慈警惕地盯着夏秋的身后,寒声道:“什么人!”
“过路人。”空远钟秀的声音响彻林间。
张慈环顾四周后,看向了夏秋,沉声道:“我没有吃人,是妖,它是妖!”话音落下,张慈捏了一个指诀原地消失了。
夏秋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四下张望,没找到人后,低下了头。她丢下镰刀,边哭边捡起一柄锄头,走到了一处相对宽敞的地方刨起坑来。
从天明挖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明,她又累又渴,实在是挖不动了,可是她挖的坑距离能埋下所有人还差得很远。
晨曦的光一落在夏秋的脸上,她就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她哭得很入神,连身旁多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夏秋是突然注意到脚边多出的人影的,她的心再一次被恐惧填满,她的手慢慢握紧锄头,盯着那个影子看,观察着他的动向。
可那个影子的主人一动也不动,站成了一棵树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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