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无天
凌晨四点,长河家园a座1702室亮着豆孤灯。
长发男人坐于石库门门板改造的工作台前。
台子左侧摊着书籍,右侧两个大牛皮箱。
箱里井然归置着玻璃磨口瓶,器皿,橡皮碗,白色瓷板,黄杨木雕塑刀,喷笔,砂皮……
被工具围拢的中央放置着一个源于魔都孤岛时期租界的军用瓷碗。
碗口破损严重,依稀能看清修复的痕迹。
客厅的布置也融化着历史点滴。
烧水铜吊,民国瓷碗,1971年白绿相间的自行车牌照,竹壳热水壶,电子管收音机……
墙上密密麻麻贴着半透明的大红喜糖纸,在橘黄灯晕下散着茸茸的时间光芒。
长发男人慵懒地盘着发,屏息凝神地修复瓷碗,像个落座于时光中的大雅之人。
唯一败兴的是“呼呼”作响的抽气机。
客厅中央,一具女尸蜷缩在大型密封袋中。
随着空气的抽取变得僵硬,变得扎实,像货架上密封性极好,卤味飘香的肘子肉。
在褶皱的塑料膜下,女人的脸被烟头戳出了雀斑效果,有大有小,黑糊糊,掉着灼烧的皮渣,掩盖了原本模样。
男人听得烦,摁开了电视,dvd放着联美公司的老电影《控方证人》。
他扭着脖颈,跨过尸体进了厨房。
咖啡机轰轰运作打出杯意式浓缩,机子上有本《善恶的彼岸》,男人专门用它垫咖啡。
里面有句话: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认可吗?
长发男人回客厅踢了踢硬邦邦的密封尸体,咂摸口咖啡,苦得五官打皱。
他太认可了。
庄郁曾跟殷天说过,惠爱医院在老城闹市区,夜里也喧嚣。
从楼顶天台能望见熙来攘去的小摩的,整夜不停歇。
清晨5点。
早餐摊热火朝天地开始备货,遛鸟的人总能吃上第一批出锅的黄金“油炸鬼”。
清晨6点。
晨曦初升,金雾弥漫,人与车马挨挨挤挤。
殷天一宿没睡,去护士站连冲3杯咖啡。
米和被手机震醒,一侧头正好从门洞远远瞧见她呲牙咧嘴地吞咽。
精神有没有被烫回来犹未可知,倒是把肠胃给搅蠕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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