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慈懊恼,她怎么老是在想秦霁如何如何,原文里大师姐压根也不喜欢秦霁呀,修真界凶险不假,但受害的难道只有秦霁一个人?
大家分明都身怀宝藏,能在合适的土壤大发异彩,如果真的那么同情心泛滥,为什么不去普渡世人?干嘛吃饱了撑的!
于是她轻咳两声,想到当下最重要的事,只看向张奇。
周慈这一瞥,众人都止住了说话声,车内静得落针可闻,而周慈亦觉得空间狭□□仄,营造出一种莫名沉重的严刑逼供感,遂招呼薛瑶和关漪,把张奇弄下了马车。
本就只是要问明白些事情,何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郊野中土地空旷,初升的太阳拂过人面,带来阵阵似有还无的暖意,张奇边打着冷战,边拿眼皮和地面打架,全身卯足了劲地解释什么叫冥顽不灵。
周慈无奈劝道:
“张师弟,别搞得这么视死如归啊,就算这辈子要带着捆仙绳,也不能一直看着沙子吧,对脖子多不好!”
—不知道修士会不会得颈椎,这可不是不痛不痒的病啊!上辈子周慈高中时深为颈椎病所苦恼,发作时天旋地转日月不分,一度想要攒钱正骨,所以看到别人坐卧姿势不对总忍不住提醒。
张奇不回答她,周慈便继续说下去,将自己与秦霁在云水村农户家的见闻一一告知他。
“我与秦师弟去那农户家拜访之时,还以为他们虽然遭遇不幸,但是心地善良,可他们竟打算迷晕了我代替那他们的女儿去死。若不是我非凡人,今日就得靠着通灵之术和你们说话了。”
张奇一直低着头,周慈看不清张奇的表情,只听见他微弱的声音:
“你要是凡人,也不敢去那个鬼地方…”
周慈被呛声,反驳道:
“总可能有过路的小姑娘去讨口水喝吧?”
“哪里会有呢?那样的鬼地方!”
张奇忽地激动起来,多时的强压伪装在某一刻土崩瓦解,他还是不看周慈他们,只抹着眼泪,哭道:
“不会有了…一切全毁了…”
周慈想起沈兰思他们或许还如雁沉所言,在风岸的寝殿里安危不明,也有些失了耐性:
“师弟,你的家乡毁了,村民四肢俱全、头脑清明,为什么不迁移到更适合生存的地方?能被毁掉的只是人,毁了人的也是人,那些莫名其妙就被当做祭品的女孩,人生才是永永远远地被毁掉了!”
话毕,周慈只暗暗感应起传音符来,她要让秦霁试试能不能叫醒雁沉,再做后续一切打算。
张奇的眼泪如决堤的河流,两只手在脸上乱抹一气,终于舍得仰面正视周慈他们:
“师姐你说,我到底能怎么办呢?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啊!论修行论天赋,我哪里及得上你们?爹娘用一辈子的积蓄让我上苍山修行,就是为了不让我卷入这些是非之中,师姐如果你是我,难道你就保证自己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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