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彦琛再见简宁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简宁刚刚结束了舞蹈教学，正盘腿坐在地板上，一边揉着酸胀的小腿，一边偏头看着摊在旁边的剧本，默读台词。
霍彦琛就这么从门口悄然走近。
“……你害怕别离吗？大概你不相信，我是不怕的。”
“……即便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总会重逢，不是在这座城市，就是在下一座城市；不是在这个时代，就是在下一个时代。”
“……如果你心里有我，就该明白，我总是在的。”
简宁抬头，猝然地从练习室的镜墙中撞见站在身后的霍彦琛。
她吓了一跳，直盯着镜。
霍彦琛把手中拿着的字帖一折——这应该是简宁下午上书法练习的时候攒下的作品，就随意地搭晾在练习室的栏杆上。
他把字帖叠起，放进了自己外衣的口袋里，然后朝简宁走近了两步。
“怎么不念了，嗯？”
从鼻腔里带出的一声“嗯”，尾音轻上扬，带着低沉的慵懒，撩人似的，忽让简宁耳根子烧起来。
刚才的台词倒像是对着霍彦琛说出的情话。
但霍彦琛显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来独自难为情。他微屈下身来，牵着简宁的肘臂，把她扶起来。然后抬手臂作出了邀请的姿态。
“你今天晚上的探戈学得怎么样？”
简宁站定，抿起嘴来，略微地扬起下颌，透着些狡黠：“霍先生是来替老师验收教学成果的吗？”
“你的这几堂课学费可都不便宜。”霍彦琛再前几分，贴耳说道，同时按下了旁边的播放音响，主动地握住了简宁的双手。
“都算在你欠我的账上。”
好嘛，生意人！
下一刻，搂在简宁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霍彦琛已带起了舞步，应着探戈舞曲的节奏，与她共舞。
简宁在错漏了一两个节拍后，重跟上了动作，从慌乱的应付到主动地去争取舞中的主导权，可教她意外的是，霍彦琛在觉察到她的心思后，竟甘将主动权移交给她，只随着她的步子进退。
眼中分明是，意态悠然的欣赏。
简宁偏首，错过了目光，以一种傲然的姿态继续着舞姿。
探戈实在是一种很微妙的舞蹈，源自热情与奔放，源自博弈与斗争，可在四肢交缠间显出意态缠绵，又可在错落的目光与力度中显示出高傲与疏离。
霍彦琛牵着简宁的手，以共步后的停顿，使她折腰在臂弯间。
“第一次见你和魏泽跳舞时，我便想试试。”他的掌心托在后腰，且一握，补充：“现在才觉得嫉妒。”
他很快止住了话，大概也是自觉失言，不待简宁多想，已引她起身，重揽回怀里。
“霍先生，你这时候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吧。”
就为了专程提醒她“负债累累”。
在一个侧转的动作间，霍彦琛笑了一下。
“既然魏泽的新片要筹拍了，身作投资人我当然要和银寰的总裁秦锋碰个面。简宁，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作为你找到宴如病历的谢礼。”
正身归位，简宁松开了手，和霍彦琛两目相对，练习室墙上的挂钟时针与分钟在12点重叠。
就像是仙度瑞拉零点消失的魔法一样，旖旎与暧昧消失，只剩下现实的缄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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