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削藩大略—第十一节 暗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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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刘启去未央宫向老娘请安,窦漪房把他叫到了身边,让闲杂人等推出去后,问道:“皇帝以为晁错何样之人?”

    “忠诚之人,朕之股肱。”

    “以老身看来,忠诚为实,但股肱难当。记得贾谊吗?晁错与其有相似之处。”窦漪房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儒生急进,可听其言,不可施其政……削藩之事,操之过急,会适得其反。”

    “朕何曾不知此举危险,但诸侯已尾大不掉,长此以往,如何了得?父皇在世时,也对削藩之事多有议处,母后应该是清楚的。”

    “紧病需要慢治,急则生变,你可要三思。”

    刘启躬身答道:“朕谨记母后教诲。”

    就在窦漪房和刘启谈心时,晁错也得到了个消息——袁盎进未央宫,于太后面前言“削藩”之弊。

    晁错很生气:前段时间差点置我于死地,现在又开始折腾了,不先收拾掉你,简直没了天理。

    有了这个想法后,晁错很快行动了起来。在他的授意下,几份弹劾奏章很快送到皇帝的案前。弹劾的理由是受贿,具体说来就是收了吴王刘濞的贿金。

    晁错的办事效率也不是盖的,这边让人送弹劾书,没等皇帝发话,就直接派人把袁盎给抓了起来,投进廷尉大牢,轮番审问。要说这也算是他的职责范围,御史大夫嘛,要监察百官,虽然把公报私仇的行为干的有点明显,但也并不算违规。

    这一下该袁盎难受了。

    这段时间他在京城到处溜达,没想到一不小心溜达进了廷尉大狱,真可谓是一次质的飞跃。

    好在他是吴国丞相,有这么个身份,免了几顿打。虽然皮肉没怎么受苦,可还是受了不少窝囊气。在廷尉署,他扯着嗓子和张欧吵的不可开交。张欧抹了一把脸,然后两手一摊:不是我要为难你,是晁大夫在找你麻烦;再说我也没打你,对得起你老兄了。

    张欧对付不了袁盎,但有人能对付。很快晁错亲自赶来,带队把袁盎结结实实地审了一番。并很快给他判了刑——斩决,财产充公。

    袁盎那个气呀,要不是有人按他,早冲上去给晁错一个耳刮子。你小子也太胆大了,给我定这么个罪名就敢要我的命。

    袁盎也不算冤枉,他的确收了刘濞的钱,并且收的还不少。他在吴国这些年来,闲来没事就找刘濞喝酒,顺带收一些好处费。

    要说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刘濞是吴王,袁盎是丞相;一个是领导,一个是下属;领导给下属发奖金,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要是连这钱都不拿,绝对是个傻子。如果这都算是受贿的话,那天底下就再也找不到清廉之人了。

    并且刘濞有几座铜山,富得流油,钱多的根本花不完。对他来说,给手下发奖金是一件轻松快乐的事情。更何况,不仅给吴国地盘上的公务员们,甚至朝廷里的很多人收过他的“奖金”。别人拿钱没事,可袁盎拿钱就要被砍头,真够倒霉的。

    收了钱不但没发家,还一文不少地被充了公,甚至把几年工资也给搭了进去。被消遣成了个穷光蛋还不算完,晁错甚至准备要他的命,这不光掏本钱还付利息。真是个倒霉透顶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这条罪名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成立。毕竟刘濞给他发奖金,不是表彰他为吴国做过什么贡献,而是拉他上贼船。在这个层面上做文章的话,的确是一份不小的罪名。

    何况刘启和刘濞根本就不对眼,刘濞认为好,刘启偏说坏;袁盎去和刘濞做朋友,自然而然就站到了皇帝的对立面。晁错正是瞅准了这一点,才敢旁若无人地消遣他。

    袁盎很生气,但也很无奈,满肚子苦水没地方倒,一天到晚不是唉声叹气,就是问候晁错全家。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而晁错却很惬意。叫你小子狂,弄不死你。

    就在此时,窦婴急急忙忙进宫了。他没去找太后,而奔着皇帝来了。

    跪在刘启面前,窦婴说了这么一句话:“吴王骄横,若因受贿而诛袁盎,恐使吴王投鼠忌器,徒生祸患”。

    刘启闭着眼睛想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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