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虽然年过不惑,但是一辈子待在深宫里,自小就在太后宫里当差,没人给过脸色看,顺风顺水,心宽体胖,这猛地给他吓一哆嗦,连连后撤,满头冷汗。
倒是身后几个十几岁的小黄门先反应过来。
“可能是扒墙进来,寻吃食的疯子吧?”
“去去去!不要过来!哪里来的疯婆子?回话!”
那老妪像是没听见一样一直重复着嘴里的那句话,“你有没有见过我女儿?”
“魏先生,这恐怕是个疯子,躲在这旧宅子里,也没人发现。”
魏淮有点不好意思地在小黄门的搀扶下站起来,“真是!怎么能有外人跑进来呢?这都是天家的宅院,这平日里巡查的都死哪去了?”
“谁说不是呢?她这私闯公主府,咱们再喊点人来,把她扭送开封府去吧!”
“哎哎,别了,一个疯子,也没,没伤人,瞧着怪可怜的,送救济司去吧!”魏淮厌弃地用手绢捂着口鼻。
“是。”
几个人正要上去拉她,那老妪倒是听懂,边退边喊:“我不走!我不走!我还没找到我女儿!我女儿呢?你们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放开我!放开!我要去开封府告你们!”
“什么女儿?”
“说什么呢?这是皇家府邸,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哪个藏了你女儿?”
“走走走!别在这儿碰瓷!”
“我女儿!我的女儿顾婉!中贵人你不知道,就把那陈家人叫来!我女儿卖给了陈家,做的是一等女使!如今人没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说,”魏淮往前一步,“别在这儿等,等不着的,陈家已经搬走啦!您去城东,文华伯爵府,上那儿找去。”
“我女儿就是被带来这公主府做女使的,人就是在这里丢的!我死也不走!”说着她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值年节刚过,圣上抱病辞朝,太子入朝辅政,禁军指挥使张询长子,熙国公府二公子,禁军兵马使张敦仪,开年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带队护送平宁公主前往兰若寺为圣上祈福,。
街上的人群还带着年后特有的那种,酒足饭饱式的慵懒,不太精神地张望御道上的公主车驾,一驾低调庄重的马车,前方张敦仪带五骑开路,后方二十五骑压阵。
国朝还未恢复武举,张敦仪及冠之后被举荐入禁军,父亲为了避嫌,将他放在冯指挥使麾下,隶属殿前司。至于今天这差事,他是心里清楚,皇城司的禁卫厅足矣,之所以动用马军司的禁军,还不是母亲和皇后娘娘的安排。双生公主正值婚配的年纪,自己的母亲也往后宫走了两趟了,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抵达兰若寺门前,张敦仪先一步下马,准备问安,只见马车里的人没有等人拿车凳,先翻身下来一个内臣,在车门站定,而后马车上伸出一只手按在内侍的肩上,轻巧一跳便下来了。
张敦仪几年未见她了,眉似远山,目如墨染,她的皮肤带着些许久居深宫的苍白,越发趁得眉眼浓淡相宜。寺院门口的古道旁,婆娑树影倾洒下来,她好像还未适应马车外的光亮,眯着眼深深地呼吸着清冷的空气。美人清雅可入画,只是她的手一直放在身边内臣的肩上没有收回来,让张敦仪不自觉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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