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皇上听着性子和气良善,看着却怎得也和“良善”挂不上边,他身上的杀伐果断并未被时光湮灭,笑一笑,旁边的人便要在心里直犯嘀咕,后背都冒出白毛汗。
白溪整个人有些慌,一路上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又说不饿胃撑,又说头晕想睡。晏忱好笑地牵着人进了太子府,白溪却登时像变了个人,飒沓流星随着小厮往里走。
见了皇上,反而要更落落大方些,一举一动挑不出错,言语间也张弛有度。
倒是她奉上小蛋糕时,晏忱先担忧起来,见皇上尝过后神色无异,才稍稍松了心神。
白溪偷偷朝他眨了眨眼,晏忱又好气又心喜,趁着皇上和太子说话,懒散地扬了扬眉梢。
这顿饭约摸又是“讨好娘家人”,皇上一直没怎么说话,倒是教白家姐妹说了许多,呃,未来商业规划。
吃罢晚饭,皇上也没多留,笑呵呵地给了赏。太子留白清还有话说,便给晏忱使了眼色。
白溪被半哄半牵出太子府,还要听晏忱说教:“往后不许给皇上送吃食,让你去御膳房怎么办?”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白溪据理力争:“我又没说自己会做,不能算欺君。”
晏忱幽怨地看着她,皇上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他说了算,白溪抬头望天,无辜地扁扁嘴,那就不送了。
但转念又一想:“他要以为我真的会做,我也没办法。”
晏忱张张嘴又闭上,如此好半晌后,垂头丧气道:“你带上我一起去,我学。”数万敌军都击溃了,区区几道吃食……而已。
白溪抿着唇笑,伸出手攥住晏忱的手指,晃一晃,再晃一晃。
天边的云散开了,露出一弯细细的月牙,倾泻的光也只有几缕,难得钻进了层叠的树叶。
韩珝艰难地伸出手,想抓住一缕送给心上人,可他身上的窟窿太疼了,只稍稍动了下,便把力气都耗光了。
孟水吟扣住他的手,软声问他:“想要什么?”
韩珝摇了摇头,他想说,摘朵月亮送你,却连声音也发不出。
唇边的血溢了出来,眼睛不听使唤地闭上,韩珝终于勾出一抹笑,想让你乘着月亮而去,再不要管我。
连想的力气也没了,笑干涸在脸上。
那抹笑或许也称不上笑,直直的抿成了条线,落在孟水吟眼里,却远比模糊记忆中,初见晋王时更为惊艳。
从韩珝踏进善食楼,那些温柔的,无奈的,逗趣的笑,足够她回忆一生。
而她的一生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孟水吟折断了手中的细针,垂眸吻在韩珝的唇边。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孟水吟抬起头,唇上血色妖冶,月色透过树缝落了下来,静静的,便能看见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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