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十二章恓惶奔走,墓地受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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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昀觉得不对劲,见阮萝一副又疼又害怕的模样,手犹豫片刻,鼓起勇气拉住她宽大外套的一个纽扣,轻微而迅速地拉开了外套。

        阮萝灰白色的秋衣和小背心已经水洗到质量极差,陡然间受力,丝丝缕缕都有些分离的布料根本抵挡不住玻璃碴的袭击。玻璃碴扎透了她质量极差的秋衣和小背心,继而刺进她的皮肉,血流出皮肉,染红了她秋衣和小背心。

        贺昀的目光从阮萝已有鲜血染开的位置匆匆一看,立即别过了眼,轻轻地松开了所拉的那颗纽扣。他不知道是气她,还是气自己逗她惹出这场祸事,厉声问道:“你外套里藏了多少个玻璃瓶?”

        阮萝嘴唇发抖着说:“六……六个,昀哥,联防队的人进来了吗?”

        贺昀说:“我骗你的,我什么人都没看到。”

        阮萝疼痛的脸色冒出些许怒意,贺昀自知理亏,一面甘心受着她的怒视,一面脱下自己的外套,对她说:“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穿上我的,我带你去医院。”

        阮萝心想,是他骗人在先,她才受伤的,就应该带她上医院,就应该他掏钱,而且还能以这件事讹他一讹,让他不好对哥哥奶奶讲实话,便听话地脱了外套。

        贺昀把外套给她披在身上,拿起方浔的外套倒着一抖,那陌生的外国人的墓碑上便落下了许多玻璃碴,有三个完好的瓶子由墓碑上咕噜咕噜地滚了过去。阮萝想去捡回来,却被贺昀拦住了。要不是因为把方浔的外套随便丢在墓地对方浔不吉利,他连这个破外套都想丢在这里不再沾手。

        离他们最近的是市医院,只有两站路。路上,阮萝强忍着疼痛跟贺昀讲好了条件。贺昀不能把实话对方浔讲,她伤好之前,也不再逃课出来卖糖桂花。

        贺昀是出来放松心情的,身上未带多少钱,付了公交钱,再带阮萝看完医生,钱就不够交治疗费用了。好在护士长认识阮萝是阮世英的女儿,替他们把钱垫了。在阮萝心里,护士长阿姨和贺昀相比,又更远了一步,她宁愿欠贺昀人情都不愿欠护士长阿姨的人情。尤其阿姨嘱咐了两遍,“下次换药记得把钱带过来哦”,很有点怕阮萝这个小孩子不还钱的意思。

        贺昀本意是在外面等阮萝治疗,明日再特意跑一趟把钱送还给护士长阿姨。阮萝却执意让他回家拿钱,不必干等在外面。贺昀想到阮萝的秋衣已经被血染红,她这个样子回家,即使他嘴巴再严,她也是要露馅的。贺昀想着拿钱的时候还可以给阮萝拿件衣服,就听了阮萝的话。

        他临走前,从阮萝所披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对她讲:“这是干净的,没有用过,要是疼,你就咬着它。”

        阮萝点点头接过手帕,跟着一个小护士进了治疗室的门。小护士年纪比贺昀大了一岁,才从卫校毕业一年,在医院里算是年纪小的。然而在她心里,她在阮萝跟前已经是个社会上的大人了。她一面给器具消毒,一面交代阮萝脱掉外套在病床上躺好,阮萝很听话地一一照做了。

        治疗室的窗户有点像学校教室的窗户,没有挂窗帘,可以看见窗外的院墙。院墙与窗之间的狭窄空间种着几棵树,因为树叶已经不多,阮萝也认不准是什么树。有窗玻璃破了窟窿,冷风入侵,冷意便一阵儿一阵儿地侵袭着阮萝,她身体微微发抖,也辨不清是冷还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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