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疾苦隐于华服,霓虹照不到暗处。
剧院门前的小贩一手拽着个七八岁的孩子,另一只手里抓着一把气球,哭得好像才出家门便撞见了城管。
她的孩子可能被吓坏了,呆呆的站在那儿,明亮的大眼睛里噙着泪花,不知所措的望着眼前的一对情侣。
“我这件衣服可是驼马毛的,不能洗你懂不懂?你卖东西就卖东西,抓我衣服干什么?”
“我不管,你必须得赔,必须!要不然我就报警!”
年轻的姑娘扬着下巴咄咄逼人,妆容精致的脸都扭曲了。
小贩还在哭,一边哭一边求饶,说自己的儿子不是故意的,说她还有个病重的女儿、卖气球是为了药费,说她小本生意赔不起。
这样的事,每一天都可能发生。
沈梵音顺势推开景泽珩递来的卡,轻拍着自己的心口,故作还没缓过神的样子:“吓死我了。”
景泽珩的大手抚过她的长发,安慰道:“别怕,带你去喝奶茶,好不好?”
沈梵音对奶茶的钟爱全家皆知,以致于景家的厨师特地买了本奶茶调配食谱,孜孜不倦的琢磨了一星期以满足沈梵音的口腹之欲。
听到他提奶茶,沈梵音果然点头,瞬间扬起了个笑脸:“哥,你真好。”
这事看起来小贩是弱势者,但她当真不值得可怜。用自己的孩子作为拉顾客的手段,拦着别人去购买他的气球,这种销售手段本身就是不可取的,被讹上了真是她自己作死。
这种双方都有错的事儿沈梵音不知该怎么管,也无意去管。
有时候,当个路人也挺好。
很显然,景泽珩也觉得此事没必要去理会。
他轻拉住沈梵音的手腕,带着她走下台阶。
他们走得不快,就着清风散步,与往来的行人相差无几。
可就在他们即将越过看热闹的人群时,那边的事情有了反转。
“你女儿生病关我什么事?你弱你有理?我就该受这样的损失?我这件衣服十万块,你给我赔!要不然我现在就报警!”
这个数字,不知道要卖多少气球才能凑出来。
小贩被吓得连哭都忘记了,瘦削的脸僵住,愣了好半晌后尖叫一声,绝望的跌坐在地上,手里抓着的气球仍未放开。
“我没钱……我没有钱……”
她那张经受了风吹日晒的脸黝黑且布满细纹,发间银丝杂乱,瞧着像五六十岁。身上的衣服应是五六年前的款式,洗得有些发白了。
她绝望的坐在地上,浑浊的眼睛空洞无神。
沈梵音终于皱起了眉毛。
她停下脚步,看向景泽珩:“哥。”
景泽珩满眼温柔:“想管就去,别让自己难受。”
他了解她,这事儿发展至今,若不让她管,她必然会睡不好觉。
虽然那个姑娘身边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但他也不是死人。
沈梵音轻点了下头,挣开了景泽珩拉着自己的手,转身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她有些想笑。
围观的人这么多,偏偏都只是举着手机录像,谁都没有仗义执言的意思,甚至都没有人拨一通免费的报警电话。
“姑娘,别欺负老实人。”
沈梵音走到他们中间,语气严肃,但天生的软糯嗓音却让她这话听起来特别没有威慑力。
年轻姑娘瞥了她一眼,嗤笑出声:“这年头还真有活雷锋?看不惯的话,你替她赔啊!”
沈梵音走近她,垂眸打量了一下这件大衣,声音不疾不徐:“你知道驼马绒是什么料子么?那是lorapiana和maxmara的专供面料,最普通的驼马绒面料大衣也要二十万起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装逼装到了沈梵音的擅长领域,回怼起来简直没有丝毫压力。
她继续说:“就算是真的驼马绒面料,正常干洗或冷水手洗也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姑娘您身上这件只是最普通的羊绒材质,干洗费最多一百块,你问人家要十万,离谱了。”
小贩看到有人仗义执言,浑浊的眼睛里泛出点点亮光,看着沈梵音的眼神好像是在看救世主。
沈梵音却没有理她,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继续对年轻姑娘说:“若真的报了警,你以为警察不会查你这件衣服的来历和品牌?你有手有脚,别总想着不劳而获。”
年轻姑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她重重一跺脚,转身扑进了自己男朋友的怀里:“老公!她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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