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干承基?”
太子的鼻尖轻轻哼出一息气,轻蔑着,手臂支撑起身,望向已经黯淡的画马屏风。
那张因长期称病闭门不出而过度苍白的面孔扭曲了几分,捂着嘴,低哑地咳了数声。
阖目良久,飘忽的眼仁方定了下来。
太子偏开脑袋,摁了摁自己混乱的太阳穴。
指尖擦过额角,是冰冰凉凉的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若非的确是自己培养出来的,旁人还以为是皇帝派到他们东宫的卧底呢。
想起方才的梦境,心头还在胡乱蹦跳,熏熏的檀香笼罩着头顶,愈发窒闷烦躁。
太子伸出手,茫茫然攥住一缕香雾。
松开,什么都无。
青年苍白的唇动了动,疑虑地抽了口气。
那梦里的事情是真的么?自己是败了吗?纥干承基为了活命,竟然供出了他?
若为真,如此算算,两个月之后,他将因谋反被废,再两年之后,自己将死在黔州。
那只掐算着的细长的手指忽然停下。
李祐。
李承乾不觉抚向心口,光滑的绸缎衣料下头,那颗心犹在扑通扑通生气勃勃地跳着,伴随着侧旁微微的隐痛,还是鲜活的。
若那个梦预见不错,他那个蠢弟弟,齐王李祐,将在两个月后谋反,而自己数年来密谋的夺位计划,也将彻底暴露。
之后的他呢,将成为父亲永远的耻辱,世人眼里的笑话,十七年的太子之位,成为一场空。
还有称心。
因他而死,生命永远定格在十六岁,身首异处却无处葬身的少年,也就白白死了。
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太子拳掌紧握,死死地抿着唇,眼眶的酸楚却总也忍不住,随着湿凉的泪滚落下来。
泪水无心,落上了那只手。
下方呢喃着,听声音是方醒:
“承乾……怎么这么早醒了?也不是,今儿个不是没朝吗?”
汉王白皙健美的臂搭上来,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太子的腿,秀丽上挑的眼仁游移上去,似笑非笑。
却看到对方落泪时,俊俏的眉一皱,利落地钻出被窝,坐了起来。
“怎么了,谁惹我家大侄儿哭了?”
汉王平日看着嬉皮笑脸,一股子风流气,可真要认真起来,也很是肃穆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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