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当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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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白笑道:“师妹说笑了,世上哪有人自家找死去的?你也太心狠了些个,我刚才说话只是试你,你果真肯下手杀我不成?”

碧月不理,剑不离手,又要飞刺。晓白却就手臂一舒,欺身向前,一下夺下她手中剑,拦住她腰笑道:“可是不通情理的很!我好好来看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又要一心置人于死地?”

碧月被他抱住,动身不得,转手向腰间一探,呼啦一声掣出那柄金丝刀来,反手持了,望他胸口上划去。晓白怎防她这招?本想她是一时使性子,未必真心相害,因此本不在意,这时察觉到时为时已晚,胸口上早就重重划开一道,鲜血涌流,顷刻浸湿衣襟。

晓白这才知道她认真,一时作不得声,手捂了伤口后退开去。碧月见他当真负伤,血流一地,心下猛地一缩,持刀在原地立了半晌,望他一阵。

你说是这碧月与晓白的情意非比寻常,如今怎就下这么重的手?原来前几个月里,宝雕覆灭,鸣松死难,多大的事情,这些事碧月都是亲眼目睹的,心痛的不行。况且她自小本是由其兄李鸣松看护着长大的,平日里自己在外面受了气也都是做兄长的护着,因此兄妹俩情意最好,非同一般。而当日鸣松身负重伤,临终一呼,悲怆之极,喊得也是她碧月的名字,显然是当时他心知就要撒手人寰,放心不下这无依无靠的妹妹;而当时鸣松死时的惨状,也是碧月最最不能忘怀的。当时鸣松胸口两处重创,一边被他关晓白的泣血剑洞穿,鲜血喷涌,满身是血,尚且颤悠悠伸手过来,要牵碧月,碧月也伸手过去,然而兄妹俩手未碰触,鸣松已然命丧。此等情状,碧月怎能忘怀?

而朝廷夺了他宝雕宫兵马,杀了鸣松尚且不说,还要把鸣松传首九边,多大的酷刑!碧月当时心痛,找遍了整个战场,便是想得他兄长一个全尸下葬都不能够,试问,这等痛心之事她怎能不怒?而他关晓白杀鸣松、灭宝雕他都是有份的,碧月怎能不对他有恨?因此,此时的作为也在情理之中了。

此时碧月望那关晓白半晌,看他胸前血流汩汩,便又想起当时她兄长死时的情状来,心下猛地一缩,鼻儿不由得一酸,泪流满面,持了手中刀走上前去。晓白此时那伤口说重不重,然而说轻却也不轻,虽未伤到筋脉,然而失血也已过多了,此时浑身乏力,身后就是一片湖水,走是走不脱了,此时见碧月持刀向前来,他就斜倚了湖边栏杆,支撑着身子,把眼直勾勾望她。

碧月走上前来,瞅了他胸口上的伤,探手在那伤口上,那涌流出的热血便流到他那雪白的皓腕上,有一丝发烫,接着顺着手腕又流到他手臂上,碧月便就浑身一颤,被那热血灼伤了一般,下意识地向怀里探出金疮药来,忙乱着替他敷上,又用绢帕替他包好。

晓白见她前后一声不吭,忙乱的满脸通红,便就苦笑道:“你这又何必!若杀我能解你心头之恨,你就动手便是了,何必动了手后又这般不舍呢?”

碧月痴痴道:“我是舍不得,所以只想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却不成想把你弄伤了,让你这样活活的受痛。罢了,……一下了结了多好,只用那一下,多少烦恼事都了结了呢!”说着把刀口架在晓白颈脖上,便要挥下。

晓白心中不由得一惊,苦笑道:“你好好想清楚,……人死不复生,总不能为了已死的人再把活人都残害了。我若一时去了,只留你一个在这里,孤零零的,春来时,谁又陪你去赏后园里的桃花呢!”

碧月淡淡道:“罢了,桃花开了总归有人去看,少了你我倒也不妨的。你这时先去了,我随后总会来陪你。”

晓白一听,她也要随死的意思,可见是她在这几个月里她心神俱灰,把一应事情都想得清楚了,想到这里,一时心中痛楚起来,哀哀道:“你也傻了不成!好端端的又寻什么死?你我好好地活,大不了到月亮城去,不再理会外面的事罢了,何必又想不开,都要拉着人去死呢?”

碧月道:“月亮城先时能去得,现在却不能了!总不能让我和杀死亲兄的仇人活在一起。你死了便就赎清了罪了,我到时随了你去,也是对得起你一片情了。如此却也完满,你又有什么不舍的?自从灵虚相识到现在,你我奔波这么多年,你难道便不累么?好好地歇息一下,你我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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