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晚匆匆赶到正屋的时候,府内的郎中早已在为柳氏看诊。
乔氏坐在一把黄花木的椅上,脸色瞧着不是太好。
陆令晚咬牙逼退了眼中的水意,先去给大伯母乔氏行了礼。乔氏摆摆手:
“先去看你母亲吧,我在这儿等你。”
陆今晚赶忙匆匆进了内室,大夫正在给柳氏看诊,柳式眼下正昏睡着,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看的心疼万分,有些焦灼地频频往那大夫脸上看去。
见那大夫的有些发白的眉毛皱起,又松缓,她的心也仿佛被人捏在手掌里一般,急促地痉挛着。
那大夫终于诊完了脉,收拾着药箱:
“她原本就气血两亏,眼下是急怒攻心,并无大碍。只是再受不得什么刺激,不得轻易伤心动怒。再有下次,老夫也难保性命无虞。”
陆令晚这颗心才算稍稍放下,便让木香送老大夫出去。
自己则坐到床沿上,握住母亲那苍白而冰凉的手。
她的手指很细很白,薄透如纸,底下淡青色的脉络隐隐可见。大概因为太瘦了,骨节有些凸起。
她见母亲昏睡中眉间仍蹙着,抹了把眼角的泪,替母亲把手放回去,掖好被角。
嬷嬷走到屏风后,将方才大夫人来此间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
嬷嬷年纪大了,人也瘦,嘴唇一张一合,眼泪流淌在脸上的沟壑之间:
“小姐,容老奴多一句嘴。夫人最放不下的便是小姐您,千万不能答应大夫人说的婚事。那安平伯是个什么东西,连老奴都听过一耳朵。且不说他长得如何肥腻不堪,光日日逛着青楼,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且还听说他早已被掏空了身子,还有些不良的癖好……”
许嬷嬷说到这里忽然就顿了下,发觉自己光顾着劝阻小姐,竟失了分寸,这样腌臜的话都讲出来与她听。
忙转了话头,叹了口气道:
“我原不该同小姐说这些,我怕小姐一时情急便答应了下来。”
陆令晚将许嬷嬷的手握住,勉力冲她一笑:
“嬷嬷,我省得,你放心。”
陆令晚走出来的时候,大夫人乔氏正饮着手中的茶。见她来了,将茶杯往几上一搁,脸色仍是有些不快:
“晚姐儿,你娘可有什么大碍?”
“大夫说无妨的,劳大伯娘挂心。”
乔氏这才心中安定了几分,脸上却柳眉一横:
“也是老天保佑,你娘没什么大碍,否则我这儿可说不清。唉,这我就是个操心的命,尽干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我好心好意地给你看上了一门亲事,来同你母亲说。我却要被你母亲骂恬不知耻,还朝我摔着茶盏将我骂了出来。姐儿,你倒是评评理,按理说疏不间亲,我不该在你个小辈面前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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