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张温的挣扎-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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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朝廷仍然处于彗星袭月的风波之中,但是兰台之会仍然没有停止,一来以排解朝堂肃压之气,二来也是为了朝廷选才。

兰台高处,素有一处雅舍,从里面推开窗户,上可见天空繁星点点,下可窥京师云烟翩翩。

风景独好。

更为神奇的是,雅舍正中,石砌了一眼碗口大的小井,一股幽幽清泉伴着白烟,从中咕噜噜涌出,如龙吐息,常年不曾冻结或干涸过。

那泉水甘甜,一路潺潺沿着凿刻的水槽蜿蜒,而清泉所汇小小溪水,出了屋,又再绕上雅舍一圈,后如一条无尽的长蛇,兜兜转转,终汇入城外的洛河。

众人围着泉井,分里外两圈盘坐,各自身前摆着一张小几,一壶酒水,二三碟果脯,闲话家常。

杨彪觉得烛台或是进了虫子,烧灼得发臭,空气也有些浊,再看向自家老父杨赐,许是贪杯,大冷的天,额头上竟然微微有汗,那汗珠,在眉角进而汇成了滴,摇摇欲坠,杨彪赶紧起身,推开后背的窗户透气。

窗下好生喧闹,少不知愁的士子们,果真都围坐溪水两侧,意兴盎然行起了酒令,一如当年的自己。

上一次自己也这般放荡不羁,还是阉宦王甫授首之前,粗略一算,不觉已过去了将近六年之久,一番熬煞下来,年逾四旬的杨彪,熬得头发半白。

顾不上多看,他摇摇头,回身取了杯泉水放在杨赐桌上,又伸手,想要去夺杨赐那刚到嘴边的酒盏。

杨赐猛然惊觉,眉头一皱就要开口骂人,“竖”字已到嘴边,吓得杨彪讪笑两声,乖乖跪坐在其身后,心里好生苦恼,暗想父亲大人也是,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

众人见了,噎着笑,闷头把酒樽放在眼前的一汪碧水中涤荡。

司空张温哈哈一笑,开口道:“文先(杨彪,字文先)恭孝,乃是临晋侯之福,生子若此,夫复何求?临晋侯膝下子孝孙贤,羡煞旁人!”

子,是身后杨彪;孙,是早慧的麒麟儿杨修。

杨赐出身弘农杨氏,乃门阀世家之巨擎,在东汉,无论如何排序,弘农杨氏也不可出前三之列。

张温再怎样恭维,在众人看来也当得!

祖父杨震、父亲杨秉均官至太尉,光和五年,帝师杨赐自己,也升任了太尉。

不过黄贼爆发后,杨赐因与灵帝意见相左而被罢了官,后来灵帝移居南宫时,无意间,见到了早前杨赐所呈关于防范贼患的书帖,心生悔意,于感慨之下封其为临晋侯。又想拜其尚书令、廷尉,杨赐尽皆推辞,皇命难违之下,勉为其难受了个“特进”的身份。

“特进”虽是虚职,却位同三公,可参大小国事。

杨赐何等心高气傲,自己官海浮沉几十载,自问气节高远,何况正愁找不到借口告老还乡,一面颐养天年,一面教导嫡孙,可做的事情还很多……所以,免了就免了,哪天皇帝刘宏想让自己官复原职,答不答应还得看自己的心情。

因而打心眼里,杨赐看不起张温,他那司空占着不挪,还是花钱买的!

杨赐深邃的目光越过张温,堆起笑脸盯着对面的袁隗,声音洪亮说道:“说到子嗣,老朽倒是艳羡袁司徒一家,袁家本初、公路二人俱是人杰,尤其是那袁本初,自弱冠起便清正干能,可说负天下士族之望,老朽敢断言,不出二十载,三公之位,诸位只能避位让贤!我家不肖与之相比,碌碌庸才而已!”

位列三公?杨赐之言厚重得无以复加,杨公竟对袁本初如此看好!旁人默不作声,皆若有所思。

没招谁惹谁,话头怎就夹枪带棒冲着自己来了?

袁隗大有深意看了一眼杨赐老儿,同为顶层世家,弘农杨氏和汝南袁家有恩怨,也有勾连,小打小闹常有,但在对待大是大非上,基本还是枪口一致,可今日……这老不死假装微醺,说完死死闭着眼睛,还未答话,袁隗却想起身后捶背的袁术怎就没了动静。

“嗯哼!”

袁隗干咳一声,扬着手说:“公路若是无聊乏了,何不下去找人行酒?”

袁术回过神,脸上怫郁快速消失,“不了!术心忧叔父背疾又患,断然离不得半步。”

袁术此言说得真诚至极,下去?自己几斤几两难道自己还不清楚?与其下去吟诗作赋丢人现眼,还不如陪着一群老头唠嗑。他袁本初虽然年长,但自己才是嫡子,任那庶子在外风花雪夜,殊不知,只要叔父袁隗健在,自己就永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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