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大漠中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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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汀城的秩序比蔡佛海想象的要好很多。暴雨初歇后的街道虽谈不上繁华富丽,却诚然干净整洁。完全看不出数日之前,这里曾发生过震惊世界,鲜血淋漓的厮杀动乱。

    而在气氛闲适,井然有序的街道上行进的路人们,亦如那街景一般,个个神色安定祥和,步履闲逸。

    也不知怎么地,眼前的一切,竟让蔡佛海突然心头一暖,想起了自己多年未曾涉足的家乡。

    蔡佛海,生于谐国西北部一座靠近沙漠的小城。那里的气候与伦汀城十分相似,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场雨,可但凡有雨,便往往是倾盆入注,泄水如洪,甚至会引发一系列地质灾害的大暴雨。

    关于家乡,蔡佛海并没有太多愉悦的回忆。虽说那座小城,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在历史上,甚至曾经是谐国最富庶的通商口岸都市之一。

    然而,在数千年环境和社会的变迁中,商路迁移,绿洲也被沙漠所吞噬,这座原本处于绿洲腹地的富庶城市,随之逐渐演化为了隐没到沙海之中的废墟。

    随着工业时代的来临,凋敝千年的废城,却因为其附近的沙漠中发现了化石能源而重获生机。

    不过,当年,在完全由国家命令执行的能源城建设中,为这座城市带来生机的年轻人们,并非全都是出于凭借一腔报效祖国的热血而来到这里的。比如蔡佛海家,祖上本是谐京城里的名门望族,被迫迁往西北贫瘠的沙漠小城是因为国政更迭之际,祖父站错了队,因而被发配到了那偏远的西北小城。

    自蔡佛海得知自己家族被流放西北的那段家史后,他对那环境荒凉,生活枯燥乏味的西北小城便心生抵触,感觉自己与那里格格不入。

    沙漠小城里的人每天总是按部就班地重复着相同的生活。吃几乎一样的三餐,朝九晚五地干着每日重复的工作,夜里不是守着信号糟糕的黑白电视直到昏昏欲睡,就是聚在一起喝酒赌博,直到醉倒或输个精光,或在歌舞厅宣泄自我,并为了一点儿小事大打出手。

    在蔡佛海看来,他们的愚蠢已经浸入了他们混沌的眼神里,与他们同在一座城里,简直让他难以呼吸。而要自己以后也过上他们那样的生活,那他简直宁愿去死。

    蔡佛海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看不顺眼,因为他的父亲曾有机会升迁,带他们离开小城,但他却没能把握住机会,以至于,蔡佛海在高考之后,才真正有机会进入到发达的大城市里生活。

    虽说蔡佛海的出身算不上卑微,父母在小城里还都有个一官半职,但与自己的野心相比,他的出身倒的确成了他的软肋,虽然日渐成熟的他,不再埋怨父母,也不再诅咒自己的命运。但故乡于他,仍如一道自己不愿正视的陈年旧疤。

    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四面环沙、天干物燥、贫瘠荒凉的家乡,与他而言,仿佛变成了一座黄沙为栏的牢狱。尤其当他见识过沙漠之外,富庶繁荣的多彩世界后,那贫瘠荒凉的地方,除了赋予了他为了逃往外面的世界而不断拼搏的精神激励外,便没什么让他觉得有益之处了。

    然而,随着岁月的发酵,蔡佛海逐渐意识到,沙漠小城赋予自己的那点儿自己原以为微不足道的精神激励,实际上却成为了推动自己不断拼搏的最强劲的动力,让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让他敢为凡人所不敢为,终令他这个出身并不起眼的小城青年,一步步成为了谐国最重要情报部门的高级官员。

    回忆起来,蔡佛海龙卫生涯中的一些重要经历,也是在一座类似于其家乡和伦汀城的沙漠城市。

    那座沙漠城市与蔡佛海的家乡,相距并不远,然而,作为谐国最重要的核武器生产基地,它却是一座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城市。

    当年,那座地图上找不到的,代号A04的城市,发生了一起间谍破坏事件。由于案件涉及高科技犯罪,当时,刚研究生毕业,初入龙卫的蔡佛海,被选为了调查组成员,派往了A04城。

    在那里,蔡佛海一呆就是两年,并在一系列险象环生的遭遇中,最终协助行动组破获了案件,抓获了潜伏在A04城多年的间谍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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