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绦。”孟绩脸上此刻全无表情,但知晓他性格的众人已感觉到他此刻正处在暴怒的边缘。
“你可还记得打你十五岁起从父亲手中接过黑衣那一刻起的誓?”
“因北庭八部屡屡进犯我南宁之地,所到之处浮尸千里,烧杀□□无恶不作。匈奴蛮荒,将此作为其征伐的战利品用以炫耀,自以为可威慑永北。然而父亲不惧也不屑这等行径,认为虐杀手无寸铁之人,只有兽类才会为之。所以他立下规矩,披上黑衣成为缁军那一刻,定要以三代起誓,绝不作与匈奴同类之恶,否则便会被永远地逐出缁军放逐荒野。”
“现如今你跟我说,逼死良籍、虐打老人、夺人财物更将家宅付之一炬这些都是小事,又说因将士辛苦便要我视这些罪行为无物。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曾还能记起第一次看到被匈奴屠尽百口的那个村庄?可曾还能记起曝尸荒野连眼睛都不曾闭上的那个小小婴孩?可曾还能记起你伏在我怀中大叫要以匈奴血祭亡魂的那个夜晚?今天范元所作所为,你觉得哪一点与匈奴有异?怎么轮到你头上,对方依然是无辜百姓,你就觉得范元理应被原谅了了?”
“好,就算真如你所揣测那般,算这户人家真用什了么不光彩的手段致富,却也断不是范元带人凌虐其家数十口人的理由!你没有任何资格去评判别人的人生,更不可能去掌控别人的生死!”
“看看你身上的衣服,看看那衣服的颜色!是什么驱使你视民如草芥?你又拿什么去祭奠无辜丧命于范元手中的冤魂?”
孟绦右脸红肿成一片,眼珠已然要溢出眼眶,却倔强地不肯低头。
有人想要站起来,被孟建燎一个眼神止住了。
“范元之罪,你本不用为其承担责任,然而因着你这话,等你送完他,便去建燎处领十军棍。”
孟绦猛地抬头看向孟绩,还没等众人看清他的眼神,就见他扭头跑了出去。
“阿绦!”
王霜连喊他几声,却见他越跑越远,很快便看不见了。
孟绩的视线一寸一寸冷下来,过了半晌,他眼神冰冷地注视着众人道:“此次攻伐庆国,依然是老规矩,所有将部驻扎城外,不得入城打扰百姓。若被我发现再有一起范元之例,全军受罚。”
众将忙喏喏应之。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右腿略有些跛的男子与孟绕大步走了进来,“刚才见阿绦那小子气冲冲而去,阿离喊了他老半天也未见他回头,可是出了什么事?”
“夏侯?”孟绩见他俩同时进来,摇头道:“无甚大事,便是有些口舌之争罢了。倒是你俩,为何来得这么迟?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啧。”夏侯功不满地瞪他一眼,“你以为我想来得这般迟么?还不是为你办事去了!”
孟绕一脸好奇,“夏侯大哥,你办什么事去了?”
夏侯功正想回答,见孟绕规规矩矩等着自己,伸手揉揉他头顶:“你先别问我,你只管说你怎么也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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