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缝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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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指长的刀伤,皮肉翻卷。

    血不多。

    李泰大概是随手抓了把雪捂了会儿伤口,所以暂时止住了血。

    薛玄凌取了把短刀在炭火上来回烤了几下,等走回矮榻边时,指尖勾着刀柄转了几下,却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以目光在其伤口处来回游移。

    “其、其实……”李泰想开口。

    “不许喊。”但薛玄凌明显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几乎是在他张嘴的一瞬间,立刻握刀沉腕,直接挑开了他腰间伤口那被冻得凝固了的血痂。

    伤口的深处埋着一枚金钱镖,镖锋藏绿,有毒。

    “暗器裹了血肉,要是不找大夫来看,你恐怕要吃些苦头。”薛玄凌故意说道:“现在虽然已经很晚了,但也还是能找到个愿意出堂的大夫的。”

    李泰此刻已经疼得龇牙咧嘴了,额角更是青筋毕现。

    他梗着脖子,身体绷紧,勉强摇了摇头。

    “娘子,酒来了。”

    “娘子,热水来了。”

    圆儿和满儿自院外进来,将烧开的水和烈酒摆在了薛玄凌手边,眼睛不停地瞟着床上那人,心里直打鼓。但就是再怕,她们也没挪动步子,坚持守在薛玄凌左右。

    “去拿我放在衣柜上的包裹。”薛玄凌偏头含酒之前,吩咐了一嘴。

    长在镖局的薛九,别的见得不多,刀伤却是再熟悉不过。幼时是她看着养父自行处理伤口,等她大些了,便也能帮着养父去缝合伤口。

    一想到养父……

    薛玄凌的鼻尖就有些酸涩。

    如果她的养父没有被山匪劫杀,那么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在镖局无人可依傍,最终跟着薛柏耀回京。

    但有时候世事难料,也没有那么多如果。

    烈酒被薛玄凌噗地喷了李泰一腰,掌间匕首紧接着翻开了金钱镖上裹着的血肉,另一只手伸向满儿,喊道:“红色的那袋。”

    来汴京前,薛玄凌收拢了养父的遗物,当中便有诸多伤药和用具。

    满儿急忙寻了薛玄凌要的,两指一拉开,将里头的白瓷瓶和棉袋取出。她拿不准是哪个,干脆都送到薛玄凌手边,问道:“娘子,要哪个?”

    “先温水净手,然后把药粉拆开递给我,最后将棉带里的长针和桑白皮线递给我。”薛玄凌头也没抬地吩咐。

    血腥味渐渐地在屋内扩散开。

    刚开始李泰还醒着,喝过几口酒之后,人开始有些晕乎,再灌几口,便睡了过去。

    薛玄凌始终稳坐在矮榻边,双手十分稳当。她以刀拨开李泰的血肉,取出其中的金钱镖后,立马接过满儿送过来的药粉撒下。

    睡梦中的李泰哆嗦了一下,眉头紧皱。

    当啷。

    金钱镖落在了圆儿端着的圆盘中。

    “针线。”薛玄凌伸手将白瓷瓶递回,接了针线,又说道:“去我妆奁右边的小盒子里取那个玉色的瓶子来。”

    以长针缝合伤口,这在圆儿和满儿心里,往常是极难想象的。可也不知怎的,娘子如此一做,她们却毫不怀疑娘子是否会成功。

    昏黄的灯影照在薛玄凌的侧脸上。

    一如菩萨低眉。

    给李泰缝好伤口后,薛玄凌长出一口气,转头拿了满儿举着的药瓶,取一粒塞入李泰嘴里,说:“后半夜看着他,倘若发热,便立刻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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