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梦笑道:“这能碍什么事儿?”
杨大夫钻进车内,抬脸正巧可以看仔细诗梦的神情。他虽然从始至终都带着一种温吞的笑意,但是剑眉兀自紧缩,脸色也不曾有一分恢复的模样,眼眸深处有死死遏制住的痛苦之色。
“楼主,你可信得过我?”
诗梦一呆,笑道:“何出此言?”
“你……你……”杨大夫看了看诗梦,又看了看柳芊芊,犹疑不定,半天都没说出下半句话。
“芊芊我信得过。你想说什么便说吧。我也不怪罪。”诗梦温和地勾了勾嘴角。
“你老实和我说,这到底是不是‘断欲清心’?”
诗梦哑然失笑:“杨大夫啊,你是年纪大了,记事不牢了么!你很早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就问过我了。追问了这么几年了,你还不死心啊?”
“莫非——”他翻了个白眼,忽又垂下了眸子,让人看不清表情,“你打心眼儿里希望我是有这种毒?”
杨大夫面露怒色:“楼主!你当知我心。我真的没有在开玩笑。您还年轻着呢!你每次的发病模样,时间点……”
“我省得。”诗梦风轻云淡地勾了勾嘴角,打断了他继续往下说,语气里有些许暖意,“也不怪你这么紧张。我这病确实很像中了‘断欲清心’的样子。可到底只是个‘像’字,而不是‘是。’”
他又咳了两声:“没有禅定珠,最多十年就到尽头了。如我这般,又要操心月影楼,又要兼顾着整个江湖,能撑过七、八年就不错了。”
“你算算,我们一同共事多久了?”诗梦的眼中似有万千星辰,明亮而清澈,“十年,快十一年了吧?除了病发,我不一切都挺好的么!也不像有的缠绵病榻之人,总顶着一幅病容。季节交替,最是容易诱发各种病症,你是名动江湖的大夫,这方面该比我懂得多。”
杨大夫抚着胡须,深深叹了口气,看向诗梦的眼神却仍然忧心如焚:“可你这病发作起来……唉~这么些年了,老夫竟一点没治好你!”
诗梦眸子里的暖色更加明显:“别的不说。断欲清心发作之时,中毒者无论平常有多么厉害,那时也只能够任人鱼肉。可你看我,勉强还是能自保些许时候。这比起我早期来,可是好得太多了。说明你的药还是有效果的。约莫——我就是这被疾病折磨的命吧。该受着的。”
诗梦的话说得多了些,一个岔气,猛烈咳了好一阵。
“师父!师父!”柳芊芊有些花容失色,不住地替他拍背抚气,慌乱地擦拭那伤口处挤出来的鲜血。
诗梦缓过神来后,神色有些啼笑皆非:“大小姐!你可太会一惊一乍了。为师我坚强得很。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杨大夫凝视了他一会儿,摇头叹息了好一阵,神色隐隐有些落寞。
诗梦笑了笑,偏头撩开了车帘。夜风灌入。他逆着风展望苍穹,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做人有些云水禅心,大约也就没那么痛苦了吧?”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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